顺国公老夫人佯怒道:“佩玖,咱们这么多年的老姐妹了,你同我说这个?”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看小明姿那孩子,目光清正,举止都十分得体,应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你……若是想康安了,不妨让那孩子进府来多陪陪你?”
平阳侯老夫人半晌没说话。
许久,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算了……我其实心里清楚的很,她不是康安,又何必找一个替代品呢。她同康安生得像,也不代表她要替康安来安抚我这情绪,也太委屈人家了。”
顺国公老夫人无声的叹了口气。
丧子之痛,实在是太痛了。
可,更痛的是,面对这锥心之痛时,她的理智还是清晰无比的,丝毫不肯沉溺在假象之中……
半晌,平阳侯老夫人突又轻轻的开了口:“不过,我算着,若是康安还活着,他的孩子,说不得就跟明姿一般大了。”
她眼神有些放空,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毕竟,这是不可能的。
当时那孩子尸身虽说被野狗豺狼给弄的面目全非,可他身上残留的襁褓碎片,明明白白的告诉她,那就是她丢失的康安。
平阳侯老夫人闭了闭眼,不敢再想了。
……
封夫人带着几个姑娘出了暖阁,便到了外间。
其间有几个相熟的夫人过来同封夫人打招呼,几乎无一例外,都要问一问阮明姿是谁。
毕竟,因着南安侯老夫人喜欢热闹,喜欢看娇艳的小姑娘,今儿这寿宴,人难免多而来些,各色打量审视的眼神也不少。
后来阮明姿有点不胜其扰,干脆就同封夫人说了一声,带着小廿溜了。
封彩月原本想跟着阮明姿一道溜的,但封夫人有些严厉的瞪了封彩月一眼,封彩月便把手脚都缩了回来,不情不愿的陪着她娘应付那些夫人小姐们。
比之封彩月,封彩箐更想溜出去。
然而相对的,封夫人看管封彩箐看的更严。
封彩箐心下暗恨,看来只能等宴散众人在庭院里走动交际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与了。
……
阮明姿出了外间,迎面的寒风将她从被各色香粉熏得头都有些晕的境况中给吹醒了过来。
她看着天边,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廿轻声问:“姑娘为何叹气?”
阮明姿不知道该不该跟小廿说她心中怀疑的事。
可这事,在她心底,慢慢的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