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婵没有再看韦佳潼一眼。
韦佳潼带着她的丫鬟,一出了这画阁,那张勉强称得上清秀的脸便立时拉了下来,她紧紧咬着牙,快步进了旁边一间侧室。
进了屋子,丫鬟跟在后面也匆匆进了屋子。
屋子里早就有守着的丫鬟生着暖炉,屋子里一片暖意融融。
韦佳潼把头上那满头珠翠反手扯下,往地上一砸,发出了玉石迸裂的声音。
她贴身丫鬟忙道:“你们先出去。”
屋子里其他候着的丫鬟忙垂下头,有些慌乱的退了出去。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韦佳潼脸上一片阴沉,丝毫没有半分先前在舒雅婵面前的柔顺,她摔了满头的珠翠尤不解气,又拿起软塌上的靠枕,远远的扔了出去。
靠枕砸到墙上,又反摔回来,落在了地上。
丫鬟忙倒了一杯茶水,这茶水显然刚有人换过,正是温热适饮的。
她捧着茶递给韦佳潼,压低了声音劝道:“小姐消消气。”
韦佳潼反手便又将那杯茶给打了出去。
茶水泼了丫鬟一头一脸,虽说并不怎么烫,却也泼得那丫鬟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而她不过匆匆抹了一把脸上的茶叶沫,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只反身把摔在地毯上没有破碎的茶杯捡了起来,放到一旁;又从新拿了个新的茶杯,给韦佳潼倒了一杯茶,重新恭谨的捧到了韦佳潼面前。
韦佳潼心口那一团郁气这才微微散了些,看了那丫鬟湿漉漉的头发,哼了一声,接过了那杯茶,一饮而尽后,恶狠狠道:“……都是那个贱民,害我在舒雅婵面前丢了个大脸!这下倒好,舒雅婵怕是也怀疑上我了,日后许多事,都不方便了!”
“小姐也说了,那就是个贱民。您是高门贵女,尊贵非凡。她是地上的泥,您就是天上的云。这自古云泥之分天差地别,您跟她一个贱民计较什么呀?”丫鬟挑着韦佳潼喜欢的话说,见韦佳潼脸色稍稍缓了缓,这才又继续道,“她也就一张脸生得好一些,可在这种逼仄地方,生得一张好脸又有什么用?到时候顶多嫁个员外,在乡下操持一家子过一辈子;而您可是要嫁豪门大族的,等您有了诰命,她见了您,还不是要乖乖下跪?”
这话说得韦佳潼总算舒服了些,她哼了哼,将空茶杯递给了丫鬟,磨了磨牙,“……你说的很有几分道理,只是我一想起来,那姓阮的贱婢害得我差点在舒雅婵面前露了馅,坏了我的大事,我就恨的很!……不说旁的,只说今晚,我戴上这么多首饰,就是为了加深她的信任好感,做一朵绿叶,衬托她的清贵高雅,真当我愿意扮成那样?……”
韦佳潼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什么,语气为之一顿。
她若有所思的转过头来,看向丫鬟,“对了,说起来,先前舒雅婵同那姓阮的小贱婢都穿着一色的衣衫,站在那儿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两人身形看着有些相似,甚至连眉眼也有那么一二分相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