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正是席大夫的声音。
阮明姿叹了口气。
席大夫半晌也出来了,骂骂咧咧的,“狗币程五,别落在老子手里,落在老子手里就一剂药让他一辈子不举!”
这话……
唐师爷咳了一声。
他们侯爷军营出身,比这更荤素不忌的话听得多了,也就算了。
可到底屋子里还有个小姑娘在呢。
这个大夫可真是……
徐大夫皱着眉头看向席大夫。
阮明姿就当听不见席天地嘴里那骂骂咧咧的脏话,她开口问道:“绮宁的伤势,还有救吗?”
席大夫瞪圆了眼,怒道:“他还欠老子好些银子呢,有救,必须有救!”
接着,他直接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来:“先前这小子就是在老子那养伤的,老子听了描述,直接配了份药,过来一把脉,果然八九不离十!只是没想到那丧心病狂的狗比程五竟然给人毁了容……好好的一张脸!旁的地方留疤也就算了,可那是脸啊!狗比程五!”
阮明姿听席大夫在那骂骂咧咧的抱怨绮宁毁了容,对于那些最难的发炎伤口却略过不提,她便知道,席大夫这是有把握治的。
她当即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徐大夫却满脸怒意:“把脉看诊开药岂是儿戏!你是哪里的大夫,竟然未把脉就提前开药,这样开出来的药如何能用?!”
“我是哪里的大夫?”席天地反问一句,哼笑一声,“不过山野郎中罢了,不足挂齿。”他打量徐大夫一眼,觉得这人有些眼熟,顿了顿,似是从记忆里想起什么,问道,“你是京城来的?”
徐大夫对席天地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十分看不上,生硬道:“是!怎样?!”
席天地“啧”了一声,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大夫,嘴里咕咕哝哝的。
阮明姿挨得近,只听出了一句“也就几年没见,师侄的徒弟都这么大了”什么的。
阮明姿不由得多看了席天地一眼。
她知道有些人是会看骨相的,见过孩提时的模样,长大时的模样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徐大夫不是京城的名医吗?想不到席大夫这小城里的一个小小大夫,竟然辈分这么高的。
看来这个席大夫,是真的深藏不漏。
旁人都没听清席天地在说些什么,徐大夫更是没听清,他见席天地这会儿要让人去熬药,更恼了,伸手拦住,坚持道:“患者的药事关生死,岂能任由你这般儿戏!”
席天地上下打量了徐大夫一眼,又“啧”了一声,但态度比之先前多了一分耐心,“那你想怎样?你再拖,里头那个直接就被你拖死了知道么?”
徐大夫凝重道:“除非你让我看看你的药。”
席天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直接把药包塞到徐大夫手里:“看呗,随便看。就是动作快点!”
席天地扭头随口嘱咐旁边的小厮去用几样药材熬些药水来。
见徐大夫又扭头看他,席天地皱着眉头,“怎么着,我不能先让人去熬点药水来给人清创?”
其实徐大夫是有些震惊,方才这自称是乡野郎中的大夫,随口一说的方子,竟然是他们那一派惯用的清创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