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嚷嚷!”大总管不愧是有些魄力的人,冲村民们大声训斥,随即催促二胜,“快点捡起来再摔,一定要摔坏才行,要不然死人生前的祸事带不走,你们家以后就倒霉了!”语调有些颤抖起来,估计是心里也有些紧张了。
二胜脸‘色’煞白,猛地点点头,蹲下身子捡起的‘阴’阳盆,也不再只能起来,直接照着石块猛磕起来,一下,两下,三下……,也是奇了怪了,他手里的‘阴’阳盆就是磕不坏,比铁铸的还结实。
也许是被紧张的气氛‘逼’急了,二胜扔掉手里的‘阴’阳盆,踉跄着身子四下搜寻起来,继而朝后方的棺材那跑去。来到负责填埋华村长几个村民面前,夺过来一把铁镐,又跑回祭祀的桌子旁,用尖锐的鸭嘴铁头朝‘阴’阳盆狠狠砸去。
“咔嚓——”
干净利索的炸裂声终于响起,‘阴’阳盆总算是碎了,虽然过程有些大费周折,但还是让所有人松了口气。二胜忙将手里的铁镐扔进麦地里,手叉着要大喘粗气,看来刚才砸盆将他累坏了。
“起——杠——”大总管嘶哑的长调响了起来,意思是送殡队伍可以继续行走了。
等旁边的人将祭祀方桌移去后,二胜重新端起铁盘,弓着身子哭诉起来,眼泪配鼻涕一大把,带领着后面的族人朝前徐徐而行,后面帮忙的壮实村民也将棺材抬起,亦步亦趋地跟随者送殡人员。
半个多小时后,华氏家族的陵墓所在地到了,与筱雨的坟茔不在同一地方,甚至于相差好几里,是在一座小土坡的平整处,林林总总分布着上百个坟头,看来华家已经在本地生活了不少年了。在几座坟茔之间,有一些新鲜的土堆,想必就是华村长的坟坑了。
二胜带领着一众亲人走进了坟地,在华村长四五米深的坟坑前跪下,哭嚎不已,看得出来,见自己父亲就要被埋葬,十分不舍和伤心。
下葬的时刻还不到,大总管命人将棺材放在了一边,在坟坑旁来回走动了起来,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估计是刚才摔丧的的不顺利让他有些忧虑。
奏乐的民间艺人吹敲了一会,有些累了,停了下来。二胜和族人哭了半天嗓子也有些干哑,止住嚎啕笑声哽咽起来,漫不经心地瞅着前方的坟坑。
周围霎时安静下来,虽说是晌午时分,但身处在一片坟茔之间,还是有些‘阴’森的感觉,尤其仅有的一点议论嘀咕声也停下后,气氛陷入了空前的压抑之中。不一会,有些人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去,这种趋势越来越大,很快,整个坟茔就剩下送殡的队伍,以及我们几个,围观的村民全都跑回了村子。
我见所有人都等得有点急了,信步踱到丧礼大总管面前,尽量平和道:“大爷,时候不早了,让华村长早点下葬吧,大家等的时间有点长了……”
“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大总管官架子倒是不小,将手背到身后对我厉声反问了句。
我忍住不悦,客气道:“当然是您说的算,但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如果时候差点远,为何这么起棺送殡啊?”大总管白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小子,以前来过华‘阴’村,认识华村长,还害了她孙‘女’筱雨,如果等不及可以离开,没人强迫你留下来下葬,不要假惺惺地装好人找借口。”“你——”我想要反驳,但忽想起这是在为华村长下葬,于是忍住了,深吸口转身离开,与强哥他们几个一起找了块平地坐下,最后等得实在无聊,直接躺在了软乎乎的坟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