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十七道:“娘亲是想问,我那瑟是跟谁学的吧?”
高氏猛的推开她,直直的看进她眼眸的深处。
颜十七毫不避讳,轻轻的扯动了嘴角,“槿儿跟娘亲没有秘密!槿儿不说,是因为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高氏一怔,“怎么回事?”
颜十七拿起火钩子,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
沙暖走过来,“奴婢来吧!偿”
颜十七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跟娘亲说说话!”
沙暖便同着幽草走了出去。
颜十七叹气,“非是槿儿避着人,是因为这件事,说起来,恐怕会让人以为槿儿是妖怪呢!”
高氏慈爱的看着她,“无论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娘亲都能接受。”
颜十七笑笑,“我知道!这个世上,无条件的疼爱着槿儿的只有娘亲一个呢!那槿儿就说了啊!”
高氏的拳头就紧紧的握了起来。
她记得自己曾经问过长宁道长,一个人的身体里,是不是可以住进另一个灵魂。
长宁道长说,可以。
却又反问了一句:你焉知那个灵魂就不是本该属于你女儿的呢?
问长宁道长这个问题,不是在赏梅宴回来后,而是在莒州的仙姑庙里。
那个时候,颜十七刚刚当众表演了双手写字。
女儿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比朝夕相伴的娘了解的更清楚。
被马车撞之前的颜十七,别说双手写字,就是单手写字都没有耐性的。
她并不想戳穿这一切,因为她赞同长宁道长的话。
无论女儿的身体里住着怎样的灵魂,无论女儿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都还是她的女儿。
信服这一点儿,就足够了。
颜十七继续道:“槿儿自从那次被马车撞后醒来,脑子里就住进了一个人。那个人,好像总是在梦里出现。”
“梦?”高氏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
颜十七道:“是啊!她不告诉我她是谁,不告诉我她发生了什么事,却只是手把手的把她的技艺都交给了我。”
颜十七将自己的双手摊开在自己面前,细细的端详着。
“娘亲,在梦里学东西,这样的事情,娘亲会不会觉得荒诞?”
高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是!的确是难以置信!”
颜十七看过来,“更荒诞的是,很多时候,女儿竟有种她就是我的感觉。娘亲,会不会以为,槿儿这是被鬼魂附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