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的这么晚，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五十分，我们不是约好了今天晚上最迟十点钟在这里见面吗？你已经迟到了将近两个小时了？”当赵巧云把车停靠在圣玛利亚教堂门前的马路上后，她刚打开车门走下来，在关车门还未来得及转身之际，背后突然听到了一个苍老带着磁性的男中音。

在这深更半夜时分，听到背后有人连珠炮似的发问，让赵巧云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待她转过身来，这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只见他围着一条黑色的围巾，遮挡住了下半边脸，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模样，穿着一个黑色的洗得有些发白得风衣，看起来显得有些窘迫，但精气神十足。

“你，你是哪位？我，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吧？”由于赵巧云平时跟上江市地下党组织的上级，只是通过把情报和书信放在圣玛利亚教堂前耶稣雕塑后边墙壁上砖洞里来传递，并没有见过她的上级，因此，在听到站在面前的老者对她的这一番发问责问后，她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些问题，而是非常警惕性地装作跟他不认识，面带微笑着地问询道。

站在原地的那个老者，听完赵巧云对他的反问后，他二话不说，立马向前迈了两步，走到车门前，伸出手来，在车门的玻璃上敲了“两长一短”的暗号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老，老前辈，您，您就是我的上线领导吗？”赵巧云在听到那个老者在她车门玻璃上敲出的“两长一短”的接头暗号声后，立马就发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赵巧云同志，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向你提出的那几个问题，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那个老者转过身来后，再次走到赵巧云的身前，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巧云，用低沉地声音说道。

“报告领导同志……”心情有些激动的赵巧云，在听到老者的再次问话后，立马就暗自笃定了这个老者就是她在上江市地下党组织的上级领导，立马跟小鬼见到了首长似的，站直身子，挺起酥胸，汇报道。

“你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听不到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马上就要到夜里十二点了，这里是法租界，在外边巡逻的巡捕房的人应该快走到这儿来了，咱们到你的车里说话吧，你把车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那个老者赶紧打断了赵巧云大声的汇报，压低了声音，伸手指了指停靠在面前三四步开外的黑色小轿车，提出建议道。

“好，好，好，前辈，您快先上车。”赵巧云在听到老者善意的提醒后，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并压低了声音，一边转身打开了副驾驶座位旁边的前车门，一边冲着站在他身前的老者，打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轻声细语却依然带着激动的心情说道。

“不要一口一个叫我前辈了，咱们都是同志关系，赵巧云同志，你以后见了我就叫我老李吧。”上了车以后，车子刚刚发动走了没多远，那位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老者，向旁边坐在驾驶座位上的赵巧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