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俏没说话,慢慢的上楼去了。
到了房间,她把门反锁上,然后把帽子摘了外套脱了。
她里面穿着睡衣。
程俏去了试衣镜那边,慢慢的把睡衣撩起来。
肚子上一条暗红色的伤疤十分的明显。
因为之前各种裂开重新缝合,现在这个伤疤十分的狰狞。
像是一条毛毛虫一样横在她的肚子上。
而且有的地方开始长出肉芽,有一些组织增生。
晚上睡觉,她总会不自觉的摸着这个地方。
她不敢看,只敢在黑暗中摸着。
然后就忍不住的想起来那个差点被她摔死的孩子。
那孩子长得是真的漂亮,有一些她的基因在。
另外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
孩子离开她也半个多月了,她不想念,也不觉得可惜了。
从前偶尔还会想,是不是鉴定出了问题,这个就是她和郁封城的孩子。
现在不这么自欺欺人了。
不是就不是,怎么骗自己都没用。
程俏站在镜子前面好长一会才把衣服放下。
她回到床上,进了被窝。
她这个月子坐的,真的是痛苦的很。
有时候夜半三更,她躺在被窝里越想越觉得人生无趣。
有时候情绪上来,眼泪还会不自觉的掉下来。
甚至半梦半醒的时候,她有些控制不住思绪,也会想若是那个孩子是郁封城的。
就算郁封城还是不愿意接受她。
她现在过的,也肯定不是这样的日子。
程俏缩在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起刚才看见的宁安。
她们有半年多没见了,可是宁安看着,和从前基本上没什么变化。
不只是容貌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她还是那么淡然,即便是在指控自己的时候,也能做到不浮不躁。
有时候她挺佩服她的这种心态的。
她若是能这样,也不至于被郁封城坑到这样的地步。
可是越是觉得佩服,就越是恨。
半年前,就算郁封城对她始终爱答不理,她也没觉得自己比宁安差了什么。
可是半年后的今天,宁安有那个男人的偏袒,真的是把她给甩开了。
程俏慢慢的把被角咬在嘴里。
情绪没办法发泄的时候,她只能这么做。
宁安,宁安。
这两个字,就是她的噩梦。
程俏闭上眼睛,嘴上用力。
家里的被角都被她咬坏好多了。
她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因为那些人不值得,那么能做的,也就是这样。
程家夫人也知道她心里的苦闷,任由她这么发泄。
可是这么发泄,心里的那些屈辱和委屈,根本不会降低半分。
这么做,也只能把心里的苦闷暂时的缓解下来。
程俏自己心里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