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玩得正是高兴,眼睛盯着萤火虫也是专注,一路跑着笑着,冷不防便一头撞进了一个不算高大的怀抱。
因为是在宫中,所以倒是也没有什么别的男人。
唐菲想也未想,便先笑道:“仲康,你也出来了!可是宴会太过乏味?你看天,看月…”
话说了一半,就卡在了嗓子眼。
因为等到唐菲抬头一看的时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皇上,分明是瑞王段致远!
认错了人本就尴尬,更何况这个人还不是什么不相干的旁人,而是可以称得上初恋前男友的小王爷。
唐菲一时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脑子一片空白,只呆呆的看着段致远,却愣愣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桂圆本是跟着唐菲一起走的,可是这个主子太不着调,追着一只萤火虫就跑了,桂圆手里面提着沉重大的宫灯,自然赶不上唐菲的速度。
这个时候气喘吁吁的追上了主子,就见着唐菲正傻傻的靠在瑞王的怀里,两个人都如同泥塑的雕塑一般,动也不动。
这一来可把桂圆生生吓了一跳,她焦急的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人影,这才略略放下了心来。
也不直接叫唐菲,只是如同才刚刚赶到一般,气喘嘘嘘的唤:“主子~慢一点!追不上了~”
唐菲本还头脑发晕,被桂圆这么一叫,倒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靠在段致远的怀里!
这一下更是尴尬,唐菲心神不定的一把推开段致远,又连连的后退了两步,整了整衣裳,恨不得一头扎进清漪湖中。
有多久,多久没有再见他了呢?
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是除夕、是上元节、还是那不知名的梦境?
唐菲觉得自己很理智,也不是什么脚踏两只船的贱人,只是不知为何,此刻却是完完全全的心乱如麻。
都这么久了,还不成还有感觉?难道就不能平静无波?
唐菲深吸口气,决定让自己自然一些。
都说时间是抚平一些东西的良药,更何况自己同这段致远从来便不曾真正的爱恋过。
亦或者,女人总是对自己的初恋难以忘怀?
啊,不要再想了!
自然一点,坦然一点的打个招呼。只有当你完全不尴尬,无芥蒂,你得做出这样的一种姿态,才能叫段致远完全放下啊!唐菲!
“你……”唐菲笑着抬起头,想要当成刚刚见到的老朋友般,自然的打个招呼。
却不想好似心有灵犀般,段致远也在此刻同时开口。
两个人的声音交汇在空气中,却又同时孑然而止,只留下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余韵,婉转弥漫。
“哦,天啊!”唐菲在心里面哀嚎,眼下的场景实在不亚于十八层地狱,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情绪一起堵在她的胸口,她却要强压着不能表现出分毫。
“你,瑞王殿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唐菲偷偷的深吸了口气,却仍是阻止不了自己声音微颤。
这个段致远当真神出鬼没,哪里都能遇到他,偏偏他身为王爷,却又总也不带个人出门,当真也是奇葩。
“我,我来给大皇子,我一直在给大皇子…”瑞王其实心里比唐菲还要紧张。
毕竟唐菲才是没心没肺的那个。
“哦,你是来给大皇子送药的吧。”唐菲了然,原来大皇子一直在被瑞王医治。
这也难怪了,上次见大皇子的时候,那孩子还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等到这次见了,竟然明显的多了些精气神儿。
“钰儿这孩子从小便可怜…我…”瑞王低着头,不去看唐菲的眼睛。
因为只要看到那双眼睛,那千辛万苦被赤炎金火化成了灰烬的玫瑰又要死灰复燃,再次绽放。
是了是了,唐菲记得大皇子的生母冯修仪还在世的时候,因为冯修仪出身不好,常常受到后宫众人的嘲笑、排挤,当时瑞王便曾为她打抱不平来着,自己的白芷苑可不就是这么得名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