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虎贲右卫的临时营地,徐圭下令后撤之后麾下两万兵马就退到了这里,就地安营,宛如战场的旁观者。</p>
孤鹰岭的战事从头到尾持续了两天两夜,整个虎贲右卫仿佛并不是大凉军伍,始终置身事外。</p>
除了一开始被燕军偷袭、稍微死了点人之外他们就再也没走出过营门,更没有和燕军任何一支军队交过手,若是论军容之严整、军营之完好,虎贲右卫现在一定是全军翘楚。</p>
奇怪的是当战事平息之后,虎贲卫军营的大门却紧紧关闭,全营上下都进入了戒备状态,十分诡异。</p>
营门口摆着大量的拒马鹿角,守卒比平日里多了好几倍,强弓硬弩、长矛弯刀样样齐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即将面临燕军铁骑的猛攻。</p>
守在门口的军卒更是一脸茫然,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在防备谁,只能听令而行。</p>
一个老兵鬼鬼祟祟地凑到主将身边:</p>
“头,到底咋回事啊,咱们这是干嘛呢?”</p>
“你问我,老子问谁?”</p>
守营的武将直翻白眼:</p>
“我可警告你们,一个个不要乱猜,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掉脑袋!”</p>
众人噤若寒蝉,全都闭上了嘴巴,然后就被一阵轰鸣的马蹄声给吸引了目光。</p>
“驾!”</p>
“轰隆隆~”</p>
还真有一支骑兵踏着黄沙滚滚而来,人数不多,也就千余骑上下,但厚重的马蹄声每一下都踩在这些守卒的内心深处,让他们的小心肝直颤。</p>
领头的武将他们不认识,但他们认识这支骑军的身份:</p>
陷阵营。</p>
整整一千精骑,人马俱甲,全副武装,直奔营门,面对重重鹿角与长枪盾牌,陷阵营没有任何要停马的意思,就这么直吼吼地冲了过来。</p>
“将,将军,怎么办?”</p>
一名士卒呆愣愣的说道:</p>
“徐将军可是说了,任何人都不得放入营地,我们,我们拦不拦?”</p>
“咕噜~”</p>
名为牛安的守营偏将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抬起手臂喊了一句:</p>
“请,请陷阵营的兄弟们停马!”</p>
“停马!”</p>
“嚯!”</p>
陷阵营还真停了下来,上千悍卒一声整齐划一的怒喝让虎贲卫军卒的脸色一白,这吼声听起来怎么像是来杀人的?</p>
蒙厉策马向前,冷声问道:</p>
“大将军来此,何人敢拦路?当值的将军出来回话!”</p>
“大将军?”</p>
听到这三个字牛安浑身一哆嗦,点头哈腰地走了出来:</p>
“末将,末将今日当值,参见大将军,参见蒙将军!”</p>
牛安大小也是个偏将,虽然没见过顾思年,但却见过蒙厉,如此壮硕的身躯想认不出来都难。</p>
顾思年一个字都没说,只有蒙厉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p>
“让路,放行。”</p>
“这个,那个。”</p>
牛安战战兢兢地说道:</p>
“徐将军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入营,容属下去请示一下将军可否?”</p>
“混账!”</p>
蒙厉一瞪眼:“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镇北大将军、凤安侯、北伐大军主帅!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路?</p>
请示?大将军进自己的军营何时需要请示了?</p>
难不成顾将军的军令还不如徐圭!”</p>
牛安的嘴角直抽抽,他虽然知道不合常理,但还是哭丧着脸说道:</p>
“末将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蒙将军不要为难小的。”</p>
“蹭!”</p>
话音未落,蒙厉手中的枪尖就直接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寒芒毕露的枪尖吓得他一动都不敢动。</p>
“滚开,否则,死!”</p>
蒙厉就这么一人一枪杵在营门口,上千守军愣是一动都不敢动,哪怕他们的主将被人挟持都无一人敢出声喝止。</p>
因为他们从蒙厉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森然的杀意,只要他们敢拦,陷阵营就敢直接冲进来,将他们这些人踏成肉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