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p>

“轰隆隆！”</p>

“保持队形，不要乱，有序通过！”</p>

大队燕军正顺着官道往北行军，鏖战多日的将士们早就累得走不动路了，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重。</p>

但不走就得死在凉军手里，只能咬着牙拼命赶路。</p>

为了不让大军从撤退变成溃退，申屠策命令步卒丢掉了除兵器、干粮外的所有辎重，就连军旗都不要了，轻装急行，所有骑军在后压阵。</p>

这样赶路虽然慢了些，但凉军若是追上来还有一战之力，不至于一触即溃。</p>

申屠策停马路边，目送着大队兵马迅速通过，时而打量着周边的地形，这个地方他很熟悉。</p>

洛川道</p>

几天前燕军主力就在这里全歼了轩字营，也正是因为轩字营的阻击，导致他们奇袭凉州城的计划彻底失败。</p>

汹汹而来又匆匆离去，何其的可惜。</p>

“殿下，殿下！”</p>

霍林飞一般地从远处疾驰而来，手臂还在拼命地挥舞。</p>

布日台心头一凛，咦了一声：</p>

“霍将军不是在后面断后吗，怎么到这来了？</p>

该不会是凉军追上来了吧？”</p>

“先不要慌，天塌不下来。”</p>

一直等到霍林飞奔至面前，申屠策才开口问道：</p>

“怎么样，凉军动向如何？”</p>

“殿下神机妙算啊。”</p>

霍林的表情带着些许后怕：</p>

“真有两支凉军从侧面向凉州城包抄，兵力多达上万。</p>

若不是咱们撤得及时，这次定会在凉州栽个大跟头。”</p>

“那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p>

布日台跟着松了口气，赶忙问道：“凉军有没有继续追击？”</p>

“追击倒是没有。”</p>

霍林摇了摇头，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信纸恭恭敬敬地递到了申屠策手上：</p>

“不过凉军的弩手送来了一封信，说是给殿下的。”</p>

“噢？”</p>

申屠策缓缓摊开信纸，一行大字映入眼帘：</p>

琅州褚北瞻，请八皇子一叙。</p>

霍林与布日台目光诧异，这个褚北瞻为何要见他们的殿下？</p>

“唔，原来是白衣兵仙啊。”</p>

申屠策竟然笑了一声：</p>

“见！”</p>

……</p>

洛川道口，申屠策驻马而立，护在他身边的是霍林以及数十名亲卫。</p>

对面的驰道上同样有数十匹战马奔腾，为首一将看不清面庞，但白衣白甲、白马白袍在一众骑兵里格外显眼。</p>

等骑兵接近时，其余人都停马不前，只有那骑白马缓缓前行。</p>

申屠策心领神会，一人一骑迎了上去。</p>

一个是凉军大将，一个是北燕皇子，在洛川道口如约而见。</p>

“咳咳。”</p>

申屠策的开场依旧是他那标志性的咳嗽声：</p>

“白衣兵仙的名头如今在北荒三州传得极响啊，耳朵都快生出茧子了。</p>

褚将军果然生得英姿飒爽，有仙人之风。我申屠策能一睹尊容也算是三生有幸，不虚此行。”</p>

“呵呵，没想到八殿下倒是生了一张伶牙俐齿。”</p>

褚北瞻打量了申屠策几眼：</p>

“殿下也和传闻中一样，身子骨孱弱得很，这天寒地冻地还外出领兵，属实有些辛苦。</p>

今日请殿下一见，是我唐突了。”</p>

“呵呵，都是小毛病，早就习惯了。”</p>

申屠策微微一笑：</p>

“再说了，褚将军相约，我岂能不给面子？不知褚将军今日有何话说？”</p>

褚北瞻抬起头来在山谷间扫视着，目光阴沉了好几分：</p>

“这里就是洛川道吗？我轩字营将士的血只怕还未冷却吧~”</p>

褚北瞻嗅了嗅鼻子，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p>

当他听到罗轩战死、轩字营全军覆没的消息时心中一阵绞痛，惋惜不已。</p>

他知道，是轩字营五千将士的命保住了凉州城，不然凉州战局此时会是另一番局面。</p>

“沙场征伐哪有不死人的？”</p>

申屠策面无表情地说道：</p>

“褚将军领兵征战这么多年，总不至于还有妇人之仁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