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这世上最无情的,说走就走,不给你任何反应的机会,二月就这样悄然而来,天地间仍带着寒意。</p>
寒风呼啸下,紫禁城置于风雪间。</p>
在白的衬托下,宫墙显得分外红,就好似是血一样。</p>
“朕决定的事情,就没有更改一说!”</p>
乾清宫。</p>
东暖阁。</p>
朱由校倚着软垫,那双眼眸看向朱国祚,语气淡然道:“内阁要是连这等小事,都无法摆平的话,朕要内阁何用?”</p>
陛下啊,这哪是什么小事啊!</p>
坐于锦凳的朱国祚听闻此言,眉宇间透出几分惆怅,心底更是暗暗叫苦,不管是科道合一,亦或是特设检察院,再或是明确京察大计职权,再或是敕赏封爵,随便拎出来一桩,都是震惊朝野的存在!</p>
尤其是在这段时日,天子根本就不召开常朝,甚至连朝中大臣的求见,都是能不召见就不召见,连带着朝野间闹出的风波,根本就没有对天子产生任何影响。</p>
天子这样一种态度,是没有受到朝野丝毫影响,但是内阁这边啊,除了忙到见不到身影的毕自严,其他几位内阁大臣,包括朱国祚这位内阁首辅,一个个是不受其扰的被很多人围着。</p>
甚至闹到最后啊,钱谦益、孙如游二人都告病休沐了,没办法,找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p>
朱由校在得知此事后,除了想笑,没有别的想法,不是想搞党争嘛,不是想结党嘛,好啊,朕就叫你们好好搞,好好结!</p>
在官场上抱团取暖,这是无法根除的事情,人性本就是这般,能够拥有便利,能够享有特权,多数人都不会放弃走捷径的。</p>
不过对于上位者而言,是可以容忍这种现象存在,但是别做的太过分,倘若是太过分的话,那就想方设法的敲打你!</p>
“朕这次召卿家进宫,是有件事要与卿家明确。”见朱国祚这般,朱由校也没有多说别的,直接就开门见山道。</p>
“朕打算在今年钦赐一场乡试恩科,待到明年钦赐会试恩科,辽东取得此等大捷,重挫气焰嚣张的建虏,重振大明国威军威,朕要叫天下皆知此事!”</p>
这!!</p>
朱国祚双眸微张,显然对于天子钦赐恩科,他是始料不及的,在天启元年开了乡试,天启二年举行会试,殿试。</p>
依明制,乡试、会试、殿试皆为三年一届,恩科,不过于常设类目下,属于极特殊,极少的存在。</p>
如果在天启三年开乡试,那在天启四年既定的乡试还会召开,两者是没有任何冲突的,会试、殿试亦是这般,此事若真昭告天下,这对读书人而言是振奋的,毕竟恩科要是没有高中,还能在接下来的乡试、会试搏一搏。</p>
“陛下,此事是否有些太仓促?”</p>
朱国祚沉吟刹那,起身对天子作揖道:“要是这样的话,距恩科乡试仅有半年,要叫两京一十三省皆知此事,至少要数月光景,诸如陕西、甘肃、四川、云南、贵州等地距中枢太远,想让每位读书人皆知此事,恐耗费的时间更久。”</p>
朱国祚强调这些困难,其实是有些担心,此次天子钦赐恩科是以辽东大捷为由,对朝中一些人的德性,他这位内阁首辅太清楚了,真敢这样宣讲的话,只怕事会更多,若是这样被他们煽动起一些读书人,这好事也能变成坏事!</p>
“朕会给礼部下严旨,限期到四月宣读到位,各地学政要切实做好此事。”朱由校面色平静,盯着朱国祚说道。</p>
“此事就这样定了,内阁尽快拟一份上谕呈递御前,朕御览后,就以内阁的名义明发礼部、各地学政等有司。”</p>
“臣遵旨!”</p>
见天子态度这般坚决,朱国祚也不好多说别的。</p>
对朱国祚心中所想,朱由校一眼就瞧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