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难以置信道:“钱谦益他哪儿来这么多银子。”
“是啊。”
<div class="contentadv"> 朱聿键紧随其后道:“关键是在少府购置大额债券,是需本人亲至的,还要查验相应资质,这些都是陛下明确的制度啊。”
“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朱由校撩了撩袍袖,似笑非笑道:“朕是明确这些制度不假,可其中有一项,是可通过作保,继而免于繁琐的检验与审核。
华汇银号恰好就有这个资格。
在这世上是没有秘密可言的,华汇银号发展到现在,已有人探到一些实底,国舅王升可能是幕后金主。
一个可能就可以做很多文章。
而华汇银号严苛的保密措施,绝不泄露经办储蓄个人信息,经过较长时间的检验,被不少人所认可。
因此围绕抢购债券的局,就在悄然间拉开了帷幕,为何朕当初不担心颁售的债券,不会留下空额吗?
原因就在于债券锚定的是皇庄田产!
这可都是北直隶境最肥沃的土地,关键是还都连成片啊,哪怕到期无法兑付本息,真拿皇庄田产进行置换,这买卖也是稳赚不赔的。”
“一个个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好。”
朱聿键眉头紧蹙道:“如此一来的话,算是堵上一个隐忧,即少府到期无法兑付本息,又不愿拿皇庄田产置换,则这些幕后持有者,即可找些人拥堵京城,煽动舆情,继而彻底闹开。”
“孺子可教也。”
朱由校露出赞许的神情。
“皇兄,这些人都是谁?”
朱由检上前询问道。
“这点朕不能讲。”
朱由校却道:“朕知晓的这些人,可能也只是少部分,还是鸾卫暗查到的,跟华汇银号本身无关,涉及华汇银号的信誉,断不能因此事而断掉。”
牵扯到信誉问题,朱由校绝不会打任何马虎眼,尤其是华汇银号,其背后承载太多的期许,一旦说信誉破掉了,想要构建和完善大明的金融体系,那更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过去历朝发行的宝钞,已彻底耗尽这方面的信誉。
大明的财政想要彻改,想要真正意义上变好,就必须要推动币制改革,倘若没有铸币税的加持,中枢财政永远缺少底气,毕竟现阶段的大明,涉及到币制这一块,是非常混乱的,不仅中枢能够铸币,地方也能铸币,且没有统筹调控这一说,更别提民间私铸成风,不做好万全准备便触碰,那大明上下必乱!
“皇兄给万民的福祉,就这样被一帮道貌岸然之辈给侵吞了?”朱由检垂着的双手紧攥着,表情异常难看道:“这买卖叫他们做的,就是一个稳赚不赔啊!”
“现实本就这样残酷。”
朱由校笑笑,眼神凌厉道:“皇弟不会真的以为,朝廷明确的那些惠政,真正受惠的是底层群体吧?首先享受到好处的,实则是那些享有特权的人。”
“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想要解决一些问题,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合适的时机出手。”
“现在这个局啊,才刚刚铺开而已,朕需要很多金银,由此才能聚民兴工,甚至进一步将局搅浑,慢慢看,慢慢品,还有太多的事情尚未达到朕的预期,所以现在不要在心里下定论。”
讲到这里,朱由校缓缓抬起头,看着那湛蓝的天,眸中掠过一道精芒,他很喜欢这种反复博弈的过程,毕竟这一期间,他能看到很多人性,在结果没有彻底落地前,最忌讳的就是心生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