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的伸手碰了碰她的短发,短发下她可爱的耳朵,但最后还是压制住自己的冲动,放下了手。
生离还是死别?哪一个对她更好,他早已经做出了决定。可是因为他内心中的强烈渴望,这决定不断的动摇,不断地让他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人就是这样吧,真正动了情,多么聪明、冷静和理智的人也愚蠢得不得了了。患得患失,不知道做的对不对,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不顾一切是容易的,可那个逢三之难,像是一把刀悬在他的脖子上,他如何能放得开?!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爱她,他越是觉得自己度不过那个天定的灾劫。要她面对死别吗?不行!他宁愿她恨他、厌恶他,也不愿意她这一生都在伤心中度过。
“我还是先回去吧,该赖皮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小夏见他不说话,甚至向后退了一小步,连忙缓解了一下气氛,一个劲提醒自己他一定有苦衷,不要逼得太急,虽然她心里很想现在对他表白。
阮瞻不说话,小夏只好随便拿了点东西,从他身边走过去。可是没料到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随便转转。”小夏故作轻松的说,“我的旅行计画比较随意。”
阮瞻看了一下小夏的脸,皱紧了眉头,“没遇到什么事吗?”
小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不告诉阮瞻关于何富贵的事,没来由的,为什么让他担心呢?反正她已经摆脱了那两个恶煞,以后她会想办法治治那个何富贵的,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为了被何富贵卖掉的老婆,当然要用正当的法律手段。
“没有。”
“你的阳火上有寒气,不可能没有事。”他见她时太激动了,现在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异常。
“那个――我去看望了一下阿百,和她住了一段时间。如果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大概是因为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点。如果你觉得不妥,让包大同帮我驱一下好了。”
“真的没什么吗?”阮瞻再问,凝视着小夏。
阴阳本应相隔,不能随意接触,人和灵体呆的时间长了,自然是不妥的,就算灵体没有害人的意思也不行。照小夏所说,她是因为和阿百在一起造成的,是解释得通的,而且他真没想到她会去找阿百。但是小夏的解释总让阮瞻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总觉得那阳火上的寒气带黑,还有凶险之气呢?
再细看,眼神却不自禁落在小夏的脸上,见这次‘旅行’让她可爱的下巴瘦得尖了下去,心中蓦地涌起一阵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情绪,真想时间就那么停止,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才好。
“真的没什么。”对着阮瞻的眼睛,小夏有点慌乱,“那我――先走了。”
她快步逃开,可忘记了手腕还被阮瞻紧紧地拉着,所以一下子被猛拉了回来,撞在他胸膛上。这让她恶念丛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踮起脚,在他唇上狠狠吻了一下,发出很大的亲吻声,然后趁阮瞻惊得完全僵住的时候,一溜?跑到楼下去。
“做了什么坏事了,脸都红了。”才一到楼下,就被万里拉住了,“不是揩了阿瞻的油吧!”
“要你管!”小夏不敢看万里的脸,又怕阮瞻追下来,只得靠着和包大同挥手打招呼掩饰内心的慌乱。心想自己可真逊,一个吻罢了,至于吓成这样嘛!真是给全体女人丢脸!这酒吧里坐着的女人每一个都渴望有这样的机会,但她有了这样的机会,却惊得像做贼一样。
万里和包大同不肯让她走,她只好把这一路上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提何富贵的事。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直闹到半夜才由万里送小夏回家。这段时间,阮瞻一直没有出现,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干什么。
“潘主任让你回去。”万里和小夏在这清凉的深秋之夜,慢慢散步回去,“他很生气。我想他是很看重你的,你这样突然就不干了,确实有点不负责任。”
“我怕他会打我。”小夏想耍赖,“我还以为我离开,会让他觉得轻松呢!”
“你是不是觉得你离开了,阿瞻也会轻松?你想的是不对的,那只会让他心疼,愧疚。我就说男人和女人是两个星球上的生物,很难互相理解的。”既然只有两个人了,万里不再掩饰,“我知道你恨阿瞻消除了你的记忆,可他是有苦衷的,并不是想伤害你。”
“知道了。”
“你能回来证明你想通了,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为了找你,我和包大同有多焦急就不说了,阿瞻差点丢半条命,没看到他憔悴了很多吗?他拼命使用所有的灵能来搜寻你的所在,你竟然还任性的阻隔心灵感应,这可有点过分了。”
“对不起。”小夏想起阮瞻的样子,一阵心疼,“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她蓦地停住了脚步,感觉四周异感突起!
万里被突然停下的小夏拽得一趔趄,才想问是怎么回事就也感到了情况不对。
虽然是在半夜,可周围静得异常诡异,听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却听不到偶尔路过的汽车声。最清晰的是,在远处的黑暗中有一声声京剧的锣鼓声,接下来,就是那不伦不类的念白。
“岳小夏,得罪了我们,还想逃得掉吗?”
“我们可是有名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啊!”
“躲得好啊,可是我们还是找得到你!”
“纳命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可惜,你的魂魄怕也保不住了。”
一句句的对话传来,完全不给人回答的机会,同时黑暗中,两个衣着极其鲜艳的,脸孔也极其鲜艳的女人缓缓走来。很慢,却一下来到了万里和小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