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阿关退了两步。只见那乌幸手上捧着的,是一团黏糊东西,形状和恶念一般,颜色却差异甚大,是晶莹白澈的白玉颜色。“恶念。”乌幸颤抖地说:“大人,这是恶念。”阿关嚷嚷地说:“不对啊,这??这??我感觉不到你身上的恶念啊!”乌幸苦笑,两指在那白色黏团上一掐,掐破了一个小洞,犹如剥皮般撕下了莹白色的皮,里头漫出了黑色、红色的烟。阿关瞪大了眼,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有了对恶念的感应。眼前这团裹着白皮的黏团,里头包覆着的正是恶念。千药苦涩地笑着说:“我费了十数年,日夜不停研究,以为研究出了能够制御恶念的药来,没想到却是个假象,只能将恶念包覆住,却无法真正压制恶念??”阿关看着乌幸手上那莹白恶念,陡然一惊。他想起迁鼎之前,在太岁鼎上与黄灵、午伊一同练鼎时,黄灵便曾露过这手,将红黑恶念化成白色。他当时以为这是能够净化恶念的招数,当时黄灵手上那白色光团,与此时乌幸手上的白色恶念,如出一辙。“这代表什么?”阿关暗自心惊,忍不住问:“白色的恶念?所以??我察觉不出来?”乌幸一把捏碎了手上那白色黏团,红黑色的烟雾四溢。“不只是大人你,就连澄澜爷,想必也是察觉不出来的。”“澄澜爷抓那肮脏恶念已有数千个年头,突然变成了这莹白美玉的模样,澄澜爷自然察觉不出。但我却察觉得出来,因为我体内有少许太岁血??”乌幸叹了口气说:“大家都在邪化??都在邪化??一定是那小子??一定是那小子??”阿关身子一震,猛然领悟,外头已经传来了敲门声响。“太岁大人!”“太岁大人你在里头这么久?”“千药大人?”荧惑星部将敲得用力。阿关连忙压低声音,转头对乌幸、千药说:“你们别慌张,也别声张,我会想办法??”阿关说完就要去开门,千药忍不住又问:“太岁大人,你??你为何又能察觉?”“我从来也没察觉,是太岁爷托我问你们的。”阿关苦笑了笑。还没看乌幸、千药脸上露出的惊愕,阿关已经推开门,随着荧惑星部将走出了这甬道。“阿关,你上哪去了?”林珊在甬道外的大厅等着,见了阿关便露出苦笑,拍拍他的背。阿关也苦笑回答:“我肚子痛,去找千药帮我治疗,你们都在忙,我不敢打扰你们??”“我们刚刚已经拟定了作战大计,必可一役打退凶兽。”林珊说。阿关与林珊并肩走着,好奇地问:“你们都说天上还关着什么凶兽,到底是些什么?”“凶兽大都是魔界群魔领上凡间作乱的猛兽,上天有好生之德,除非是当场杀死,否则生擒的凶兽,通常都会关在大牢中。”林珊笑吟吟地说:“阿关,你倒不必担心,这些家伙虽然凶猛,但却无组织。方才我们收到了情报,一批凶兽让勾陈放了,下了凡,正在雪山外十里的山郊间徘徊。明天清晨我们便发动突袭,肯定能将它们一网打尽。”阿关有些心不在焉,此时冷笑一声说:“原来太岁爷比凶兽还凶,大家迫不及待想要杀他。”斗姆正巧也在大厅外头,听了阿关埋怨,哼了一声,跟身旁部将讲:“这小子怎么这么倔强?跟澄澜一个德行!”斗姆讲得大声,大厅里许多从会议室出来的神仙听了,都暗自偷笑,有些还笑得挺大声。阿关脸色难看,环顾四周神仙,心里五味杂陈。“别理他们。”林珊拉了阿关往主营外头走,一边安慰着阿关。“太岁爷脾气硬直,得罪了许多神仙,大家是恨屋及乌,我们一干岁星部将早习惯了,习惯就没事了。”主营外刮着冷风,从山崖往下看去,还可以见到阵阵金光闪耀,都是紫微布下的结界,景象看来极为庄严。林珊牵着阿关往没人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阿关都只盯着自己的脚,也没听清楚林珊说了些什么。“你怎么了?”林珊推了推阿关说:“我说话你都没有在听吗?”“有??有啊!”阿关连忙回应。两人挑了个大石坐下,看着天空星光。“这几天你变得不太一样,似乎有些心事。”林珊盯着阿关,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是不是你还想着那晚我说过的话?”“不??”阿关摇摇头说:“我??我不知该相信谁。”“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珊愣了愣。“你是指???”“没有??”阿关吸了口气,指着另一边:“你看那边有一只怪鸟!”林珊朝阿关指着的地方看去,什么也没看到,却感到阿关的手搭上了她的肩。“你做什么?”林珊愣了愣,正色看着阿关:“你??”“没有,你的肩膀上有只蚊子,被我拍掉了。”阿关赶紧抬起手,打着哈哈。“这里哪有蚊子?”林珊别过了头,掩饰脸上飞红。“你不可以因为职责完成,而轻浮起来。”阿关嗯了几声。两人肩靠着肩,看着天上星空,阿关又借故碰了碰林珊肩膀或手臂,林珊也由他去。时间静止了般。过了许久,林珊才牵起阿关,将他领回主营睡房。林珊将阿关送至门前,在他额上拍了拍,说:“明日大战你不用参与,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好好睡个觉,明天醒来,等着听我们的好消息吧。”阿关点点头,本来还有些话想说,突然觉得奇困无比,关上了门,倒上床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阿关觉得自己已经醒转,但眼睛就是睁不开,四肢不听使唤,也无法动弹,像是俗称的梦魇。眼前的景象十分清晰,是爸爸遇害的那条小巷,又是这个梦。阿关感应得到自己梦中的身体,同时却又感应得到自己躺在床上的四肢。他知道自己在作梦,这次的梦却像是噪声干扰一样,竟像是人已经醒了,却仍给绑在梦中,无法脱身。眼前的小混混又嚣张了起来,阿关愤恨难平,冲上去就是一阵扭打。和之前不同的是,阿关这次得以将那些小混混扔得老远。他在扭打过程中,甚至感到自己躺在床上的四肢也动了起来,和床铺产生的碰撞感也十分清晰。像是两种感觉交迭在一块。或许是梦境被破坏的关系,爸爸的模样看来十分模糊,小混混却越来越多,跑出了许多没看过的家伙,个个脸色狰狞。仔细一看,竟然不是小混混,全成了鬼卒妖兵。阿关在梦中召出了鬼哭剑,一边觉得好笑,算算时间,主营大军已经出发征战凶兽了,自己却在梦中战了起来。妖兵鬼卒越来越多,阿关觉得四周洒下了黄色的光芒。他觉得梦中的自己渐渐疲累,就连真实中躺在床上的自己,四肢也酸软了下来。鬼卒们更显嚣张,一只只扑上来,又全成了和颜悦色的人,有些是以前的同学,有些是街坊邻居,连之前他打工的便利商店老板都在其中。有个大妈长得竟有点像斗姆,也慈容满面挤了上来,端着一杯热茶要阿关喝。阿关见了这大妈,想起了顺德大帝府那干信徒。他开始反抗身上那股酸软无力的感觉,体内白光泛起,又重新召出了鬼哭剑,一剑斩倒了那有点像斗姆的大妈。阿关嘶吼着:“滚开!让我醒来!”“别把我当白痴──”阿关大吼一声,竟从床铺上跳了起来。他看着四周发愣,终于醒了,身上全是汗。阿关摸了摸胸前的清宁项链,将项链脱了下来,拿在手上仔细端详着。看了许久,才戴回项链,跳下了床。推开房门,外头静悄悄的,林珊、翩翩的房里头都没人。阿关继续走着,来到大厅,这才碰到了一些神仙。阿关问了几声,神仙们才开口:“今天大伙儿都出战了,全军都聚在主营外头山腰上,太岁大人你不必担心,一切都在秋草仙子的运筹帷幄中呢。”阿关本想去找乌幸和千药,但他们也随玉帝出了主营,只好又回到自己房间枯坐。发愣了好半晌,一道符令急急打来。“阿关大人、阿关大人!”是老土豆的声音,将在床上发呆的阿关吓了好大一跳。“发生了什么事?”阿关忘了老土豆那端听不见自己声音,只一味问着。老土豆急急说着:“阿关大人,秋草仙子战术有误,这儿不只有凶兽,还杀出了个程咬金,翩翩仙子让大军围攻,情况紧急啊!”
第26章 莹白色恶念()(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