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天啊……”</p>
亿万年后，那片星云之中是不是真的会出现一个石之轩呢？</p>
亿万年后，我又在哪里呢？</p>
苏寒山轻语一声，脑中一时间有无限的遐思飞扬，随即回过神来，反手一抓，取来了妖魔双天壶。</p>
这双天壶一朝他飞过来，已经被镇压的三大妖王，依然能够受到牵引，纷纷飞来。</p>
屏蔽蚩尤旗的三种权能，很明显了，一部份属于佛门，一部分属于魔道，还有一部分，估摸着就是被宁道奇、傅采林那伙人所掌管。</p>
宁道奇跟佛门这帮人千丝万缕，傅采林又跟蜀道难有仇，要不是有什么大事牵绊，他们早就应该出现在这里了，再怎么，也不该这样不闻不问。</p>
但正因为他们一直没出现，苏寒山能掌握的，关于他们那部分的线索也太少了。</p>
如今能琢磨的，还是得从魔道方面入手。</p>
这妖魔双天壶里逃出来的三大妖王，半妖半魔之身，实际上可以说，跟魔门所追求的状态非常相似。</p>
魔门的修行，就是想要保留自己的意志，但兼容魔族的天赋。</p>
邪极宗的历代宗主，在最后一步都没有能保住自己的意识，沦为了邪祟妖魔的源泉。</p>
而这三大妖王，竟然成功了一半，在灵光化魔的同时，自我意志依然保全。</p>
研究他们三个生成的原因，多半能感受到魔门权能所代表的那部分奥妙，产生共感，进行锁定。</p>
“果然……”</p>
苏寒山的功力贯入双天壶之中，大小五行法门，立刻唤醒了双天壶里面与五灵珠相关的那部分气息，然后以这一部分气息为媒介，感受壶中妖魔双天之气的变化。</p>
仅仅片刻之间，他就摸清了壶中力量运转的规律，确实奥妙，但老实说，仅以这种级别自发运转，根本不可能创造出三大妖王那样的状态。</p>
所以，当年三大妖王会出现这种半妖半魔的转变，一定是有高手在外界主持，运转双天壶，多次试验，久久炼制的成果。</p>
“让我看看，你们三个知不知道，到底是谁把你们变成这样的。”</p>
朱粲被轰成一团灵光，青狮被血色神龙锁住，白象被太平天魔珠和许开山的灵光混着砸中，各个灵光都有点崩裂错乱。</p>
苏寒山以八龙断魔之法，制住他们八分之一的概念，然后理顺，探测他们灵光中的记忆。</p>
先是那些在久远年代吃人的回忆，然后是在前生各自遇到强敌，被镇压起来的回忆，在炼妖壶中孤寂而漫长的生活，不知岁月。</p>
突然有一天，壶中的气息开始躁动，运转方式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让壶中的那些妖王残魂通通都难以理解，甚至很多细节都记不下来，自身的灵光，就逐渐产生了变化。</p>
不少妖王残魂在这个过程中崩溃，化为大量的邪祟妖魔，随即被壶中的力量绞杀。</p>
只有三大妖王硬撑了下来，眼看自身的灵光变化已经近半，神志也开始昏乱，嘶吼中冲撞炼妖壶。</p>
本来他们绝对冲不出去，但那个时候，却有一个声音浩荡而至，甚至穿透到了炼妖壶内部。</p>
“哈哈哈哈，好精纯的魔气，竟然是封印了妖魔双天的炼妖壶，孤闭关多年，太平天魔珠因先天材质不合，终究不能大成，若借此壶炼上一番，岂不锦上添花？！”</p>
那应该是曹操的声音，“道友也应该是兼修魔门，而非主修吧，竟然有这样的成就，敢否与孤探讨一番。”</p>
主持炼妖壶的那人低哼了一声。</p>
忽然，另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p>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妖气魔气？我的虎魄都饥渴起来了！！”</p>
又有个沉厚的青年声音说道：“开心，你谨慎些，虽然看起来妖魔之气杂乱，似受封禁，但也难保……嗯？果然有魔头在此。”</p>
在三大妖王的记忆中，外面很快爆发了一场大战。</p>
炼妖壶剧烈的震动，天旋地转，来回抛飞。</p>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三大妖王感受到壶口气息薄弱，惊喜交加，当即拼尽全力，冲破炼妖壶。</p>
三条残魂飞天而去，各自转世，其中一条残魂凶戾惊人，半途还回转过来，一口叼走了炼妖壶。</p>
因为是妖王残魂转世，他们成长得非常快，一两岁的时候，就已经成长得像十七八岁。</p>
三兄弟汇合起来，说起当年经历，早在壶中结拜，青狮白象这才知道，老三竟然带走了炼妖壶。</p>
老大当年也爱吃人，大口囫囵吞了，不问味道，转世之后，倒爱喝些药酒，老二转世之后，食不厌精，脍不厌细。</p>
老三这些年口味却更杂了，秘密搜寻许多妖族人族，经过腹中抟炼，布置三十六处天罡穴，封锁炼妖壶。</p>
青狮白象看他布置绝妙，炼妖壶中妖魔双天之气，已经深深相融，原本胆战心惊，害怕当年那些人找上来的心思，也就淡了，轮流把玩这件宝贝，爱不释手。</p>
恰在那时，一条水火囚龙棒，轰爆了他们所在的山岭。</p>
靠山王杨林穿了一身古铜色宝甲，踏空而来。</p>
“寻到你们了！！”</p>
那一战，让三大妖王记忆深刻无比，逃亡之后这些年，有时回想起来，还忍不住咒骂一番。</p>
在他们的记忆中，杨林那句话，跟当初掌控炼妖壶的那声冷哼，久久的回到，逐渐的，逐渐的……</p>
重叠在一起！</p>
除此之外，他们脑海中再也没有更多的与炼妖壶主人相关的线索。</p>
苏寒山探测这些过往的时候，散逸的气息，把种种光影场景投射在外界。</p>
侯希白看到这里，惊呼一声：“竟然是靠山王，他居然还兼修魔门大法？”</p>
寇仲则低声道：“居然是开心大哥，他当年被我们捡到的时候，伤势很重，难道就是在这一战留下的伤？”</p>
寇仲说话间，跟徐子陵对视了一眼，眼神都有些晦暗。</p>
虽然说，终于有了开心大哥的线索，但是当年江湖传闻中，跟鬼王曹操一战的几个高手里面，可没有“开心”这个人。</p>
只有杨广豪杰，杨林杨素。</p>
徐子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赶到洛阳大桥那里，本是去关心受伤的师妃暄，这时却也呆立不动，陷入沉思。</p>
师妃暄则扶着修为尽废的了空，脸上全是一派凝重。</p>
“从来没有听说过靠山王修炼魔门大法，倘若他真的对魔功精通到这种程度，怎么会被魔气重创而死？”</p>
师妃暄低声说道，“如此看来，他必定是假死，所图之大，恐怕……”</p>
她的话语声愈发低了，最后那半句都没有继续说下去，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p>
“你们还真信啊？”</p>
苏寒山一语打破众人沉重的气氛。</p>
侯希白错愕道：“什么？！”</p>
“他们三个被困在炼妖壶里面的时候，妖魔双天之气激荡不休，变化无穷，这种时候，就算有声音能穿透进去，难道还不会产生半点变化吗？”</p>
苏寒山摇摇头，“况且，杨林如果是假死，他当时就没有伤那么重，他如果没有伤那么重，又有心收回炼妖壶，怎么会被三个修为还没有恢复的大妖逃脱？”</p>
“只不过是因为声音相似，这三个家伙把厌恨叠到了一起，越想越会觉得，那就是同一个人，记忆中才留下这样的印象。”</p>
徐子陵忽然问道：“妃暄，你之前说过有开心大哥的线索，开心只是化名，那他到底是豪杰，还是……杨广？”</p>
若依着师妃暄往日的性子，这时应当故作高深，甚至用一种照顾对方心情的感觉，反问一句。</p>
豪杰已死，杨广入魔，你希望他是哪一个？</p>
只是，佛门六大高手被一口气镇压，九大佛兵都有魔气，极乐宗主这个异端，反而能使出正宗佛陀入灭之力，又有邪王把佛门神功信手拈来。</p>
师妃暄心态受到太多打击，不知不觉间已有所变化，看向徐子陵，叹了一声，如实道：“是杨广。”</p>
“不可能！”</p>
寇仲斩钉截铁的说道，“开心大哥的刀法，以自然为法，以青史为道，煌煌大气，怎么可能入魔，还是天下共知入魔最深的人？”</p>
师妃暄轻声道：“杨广的吞天灭地七大限，是蚩尤所创，确实和自然、青史有关，以大自然灾害为法，以古史中所有发生过的灾祸为道，这样的人入魔，又有什么好奇怪的？”</p>
“行了，别吵！”</p>
苏寒山让众人安静，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只是还需要一点验证，他放开炼妖壶，从袖子里抽出几块灵光碎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