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凌皎月如鲠在喉，表情十分不好表述，想发脾气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坐在桌边气鼓鼓的。</p>
让她先？</p>
这话确实谦逊有礼，可用在这种事情上面，怎么听怎么奇怪。她堂堂云水宗仙子，难不成真在这种事情上争抢先后？</p>
思至此，凌皎月看向陆斩，清冷如月的双眸凉飕飕的，像是刀子似的刮向陆斩，显然心情不佳。</p>
陆斩刚想哄两句，便听到窗外传来细碎动静：</p>
“嘎吱～”</p>
“踏踏踏……”</p>
庭院大门从外面推开，紧跟着便是脚步声传来。脚步轻快活泼，并不是巡逻的兵将，倒像是蹦蹦跳跳的小姑娘。</p>
凌皎月紧张起来，方才就是这道脚步声，才让她慌不择路，露出马脚，被陆斩抓个正着。眼下再次听到，急忙起身就想离开。</p>
刚走两步，却被陆斩抓住：“别紧张，不是外人。”</p>
言罢，便听到脚步声戛然而止，似乎停在窗外花丛中。</p>
…</p>
清风吹开虚掩窗棂，带着青丘特有的花香，清淡的甜香味夹杂着青草气息，将房间的旖旎吹散。</p>
“咕咕？”</p>
雀雀难得化作人形，做青丘娇小姐打扮，身着花花绿绿的裙子，梳着双鬟髻，好奇的趴在窗子边，探出脑袋张望。</p>
雀雀常年喜欢雀鸟形态，青丘接待使只以为是陆斩的鸟宠。为表诚意，给雀雀安排了豪华鸟笼，鸟笼里吃喝尽有，甚至还有拉撒的描金小壶，显然是给足了面子、做足了准备。</p>
只可惜雀大人看着是鸟，实则是神兽，在笼子里吃喝拉撒实在是丢人，自然不肯受这气，当场将青丘接待主使的头发挠乱。</p>
青丘接待使这才意识到，这鸟不一般，便安排了豪华住房。</p>
避免再被人当成雀鸟逗弄，雀雀变成了人形，征用了一间豪华住房，还有两个丫鬟在旁边伺候。</p>
今夜风波不断，雀雀无心歇息，隔壁的云薄游也睡不着，拉着她在院中下棋。</p>
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半个时辰都没分出胜负。</p>
在这个节骨眼上，云薄游忽称有人潜进陆斩庭院，雀雀这才跑来看看，不料就看到了这幅场面。</p>
只见房间里灯火融融，小白裹着衣衫，只露出脑袋，可怜兮兮的缩在一旁；凌皎月坐在椅子上，脸色通红，手掌握成拳头，满脸羞愤的偏过脸；陆斩双手按在凌皎月肩膀，微微俯身，像是要做什么龌龊勾当……</p>
“！！”</p>
雀雀看到这幕，立刻意识到打搅了陆斩好事，打搅好事倒是其次，就怕陆斩借此克扣她的粮食……</p>
雀雀急中生智，急忙站直身体，双手向前平举，装作梦游，嘴里边嘟囔着：</p>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p>
“……”</p>
凌皎月猜到是雀雀，倒是松了口气，可看雀雀这副模样，心底更加羞恼，连这只蠢鸟都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若她继续留在这里，指不定又是花开并蒂。</p>
凌皎月思绪如电，忙的站起身：</p>
“哼…我也只是路过此地，还有要事在身，就不留了。雀雀乃是神兽，竟然“梦游”，你要好好给她治治了！”</p>
陆斩知道她心湖难平，自然不能让她此刻离开，忙按住她的肩膀，抬头看向窗外，就见雀雀已经蹦跶着离开，便挥手将门窗关好，道：</p>
“许久未见，凌仙子这么着急走做什么？不想叙叙旧？”</p>
小白也察觉到氛围不对，弱弱道：“是呀…凌姐姐别生气，都说了让你先嘛……”</p>
“……”</p>
凌皎月听到这话就心塞，心底有气又泄不出来，左右憋的难受，倒不如将事情说开，索性坐在椅子上，冷声道：</p>
“哼，确实许久未见，但陆大人的生活依旧多姿多彩，难道还有心情跟我这种故人寒暄？”</p>
陆斩见她生气，也没有狡辩，而是放缓语气，认错道：</p>
“是我不好，自从融入神火精粹后，身体需求比较大，确实没有把持住。事已至此，凌仙子若想问罪，尽管问罪便是，我认。”</p>
凌皎月知道陆斩龙精虎猛，让他清心寡欲几个月，确实为难，便道：</p>
“楚晚棠呢？现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你们是名正言顺的道侣，她不肯？”</p>
陆斩做出无奈模样，叹息一声：“唉……”</p>
凌皎月见状便懂了，笑容愈发冷艳：</p>
“楚晚棠不愿意？她凭什么不愿意？我跟姜凝霜都心甘情愿，她却故作矜持？你不舍得强迫楚晚棠，就对小白如此，是小白心甘情愿的吗？”</p>
在南疆时，凌皎月跟小白相处很久，也知道小白进门是早晚的事。</p>
可小白实在天真无邪，看其婉转承恩的模样，凌皎月总有种“陆斩欺骗小女孩”的罪恶感。</p>
况且，她跟姜凝霜都心甘情愿，凭什么楚晚棠能故作姿态？</p>
若是真不想，就别占着陆斩“道侣”的名头。</p>
“……”</p>
陆斩无奈叹气，解释道：“我也没强迫你跟凝霜呀……”</p>
凌皎月语气一滞，哼道：“暂且不提这个，那小白呢？”</p>
“是小白心甘情愿的。”小白畏惧凌皎月的气势，小声道：“小白前去中原，就是为了以身相许、报答观棋哥哥恩情的。”</p>
“……”</p>
当事人都承认了，凌皎月也不好强词夺理的追究，为了掩饰尴尬，便拿起茶盏喝了口，不冷不热道：</p>
“嗯…那既然这样，时辰也不早了，你们继续，我先走了。”</p>
陆斩岂能同意？拉住她的手腕：“诶？凌仙子何必着急？他乡遇故知，好歹坐下聊几句。”</p>
“……”</p>
凌皎月知道陆斩想做什么，板着脸道：“我可不想打搅你的好事，有什么话，以后再说。”</p>
陆斩知道凌仙子醋劲大，伸手帮她倒茶，无奈道：</p>
“看你的打扮，应该是偷摸来的青丘，今天若是走了，估计短时间内也见不了面，你半夜来看我，不是因为思念？你就算不想我，我也是想念你的。”</p>
凌皎月确实思念陆斩，故作矜持两下，就勉为其难地坐下，道：</p>
“嗯哼，我来青丘是为了正事，今夜纯粹路过罢了，你别高兴太早。倒是你…听说你在汴京杀了欲魔？”</p>
陆斩点头，将欲魔的事情经过告知，笑吟吟道：“怎么样？没给凌仙子丢脸吧？”</p>
凌皎月点点头，而后又立刻抬头，冷冰冰道：</p>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在汴京大出风头，最得意的应该是楚晚棠，你是她的男人。我不过是云水宗弟子，跟你扯不上什么关系。”</p>
陆斩拉起她的手，笑着道：“怎么能说没关系？在南疆时候你还挺主动……”</p>
？！</p>
凌皎月急忙起身，拦住陆斩的话：“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p>
陆斩见她害羞，朝着前面凑了凑，低声道：</p>
“好啦，别生气了。这么久没见，你若是方便，今夜就在这里休息，等明天我们再好好聊。难得见面，若是一直闹别扭，岂不是辜负良辰？”</p>
凌皎月见陆斩靠近，下意识捂着胸口，警惕道：“那你们呢？”</p>
陆斩温和道：“这里房间多得很，还怕没地方住吗？你若是想彻夜长谈，我也奉陪，总归我们无须刻意休息……”</p>
凌皎月原本以为，陆斩会花言巧语哄她就范，但没想到陆斩居然说出这话，一时间心中不忍，眼看陆斩转身离去，下意识喊道：</p>
“且慢……”</p>
陆斩露出微笑，转身看来：“嗯？”</p>
凌皎月依旧冷着脸，虽然留下陆斩，却不想跟小白一起奖励，虽说在南疆时，小白看到他们云雨多次，但到底没有上阵，她心底还有些别扭，道：</p>
“你留下来可以，只是要委屈小白了。”</p>
？！</p>
小白一怔，她看着陆斩跟凌皎月拉扯半晌，还以为凌皎月想通了，结果没想到，凌皎月确实想通了，但把她给踢出局了……</p>
“凌姐姐。”小白委屈地抬头，楚楚可怜道：“你这是要跟小白生分吗？”</p>
凌皎月当然不是跟小白生分，但这么久没见，上来就一起奖励陆斩，着实有些不好意思。</p>
眼见小白楚楚可怜，凌皎月也不好太过分，毕竟她鲜少陪伴陆斩，好不容易来一次，也不能太霸道，便淡淡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