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谋回以“嘿嘿”傻笑，道：“我收了一头阴鬼，还未和您说过。”

他估计知道此事的人有几个，在天婪山脉就留下过阴鬼气息，但是没谁规定，道士不准养鬼，只要不损了自身阳气和残害人命。

顾甤点点头，示意他已经知道。

用阴鬼吞噬残魂，确实能够做得天衣无缝，走出院子，道：

“我没想到侯处廉那般狭隘不要脸，竟然对你下手，所以你和莫浮外出，我立刻便知道了。他们几个做的些破事，我昨天便看在眼里，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不被外人抓到证据，算不得甚么事。”

陈谋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吩咐？”

顾甤对启月城很熟悉，几弯几拐，走进一家巷子头的老酒馆。

还不到晌午，墙壁熏黑的酒馆里没有客人。

瘸腿伙计提着一坛酒，两个黑粗碗，放到油黑桌上，又端来一碟子盐水豆子，笑嘻嘻道一声：“顾道长，您两位慢用。”

顾甤挥手让瘸子不用伺候，对面的陈谋已经揭去坛塞，各倒了一碗酒水。

“先喝一个，再说正事儿。”

顾甤捏着酒碗，“砰”，碰了下碗，一口喝尽有些浑浊的凡酒，传音道：“这个酒馆已经传了两百多年，老板姓顾，是我当年族兄的后人经营。”

陈谋没想到还有这层渊源，看那桌子后笑着没有起身的年轻掌柜，估计不知这桌喝酒的道长，是活生生的祖宗。

浊酒入口并不怎样，似乎掺了水。

市井小巷子，主打一个便宜，却也会失去口碑。

顾甤连喝了三碗，再才说正事，道：“你小子不够意思，哥哥对你不好吗？”

这话怨念十足，又没头没尾。

陈谋忙道：“三师兄何出此言？您对我恩同再造，虽然您将我放坊市五年，没怎么过问，但是您的一片心意是好的。”

顾甤用指头虚指，笑骂道：“你小子还是个记仇的，拐弯抹角编排我的不是。”

“哪敢啊，您先说说我怎么不够意思？”

陈谋笑对自如。

顾甤将空碗重重一敲，道：“洪仁澈洪老头，你还记得吧，前些日子，他成功破境晋级元婴，他传讯找不着你，便找到了我，邀请你小子三年后参加宴席，说要感谢你当日的帮助大人情，你说说，你小子帮个外人不遗余力，你到底怎么帮的洪老头，先与我说一说，好奇死我了。”

陈谋一脸糊涂，道：“我没有帮他啊。”

“没帮？不可能，洪老头言之凿凿，这等大事，他不可能开玩笑。”

顾甤已经将他们两人的桌子这一片布置了禁制，外人只听得“嗡嗡”声，具体的听不到，道：“你或许无意中用什么点醒了洪老头，他在丹阳坊苦苦守候了近一个甲子，便是等一份破丹机缘，欸，兄弟，你也点点哥哥啊，咱们是自己人。”

他可是知道小师弟对于“道”的见解本事。

要不当初不会代师收徒。

陈谋讪笑，“三师兄您又来消遣兄弟。”

他记起来了，当初给洪老一份图纸，隔天洪老就不辞而别。

用神识从天碑洞府的杂物堆翻出当初的草图，递给顾甤，道：“或许与这份图纸有干。”

他将当日的事情大略讲了一遍。

顾甤对于锻造炼器研究不深，翻来覆去看了好大一阵，只觉着器形新颖，似乎暗藏玄机。

“应该是了，洪老头是炼器大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