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p>
那学子微微一怔，黎渊也循其所指望去，却见夜幕当空，四轮明月高悬于空，星辰点点。</p>
这算是什么问题？</p>
黎渊微微皱眉，他感觉这次与之前那次有些不同，但又没看出哪里不同来。</p>
“大月、星辰。”</p>
那学子挠了挠头，似乎早已习惯了老夫子的询问，一板一眼的回答着。</p>
“你认为，大月、星辰是什么？”</p>
老夫子又问。</p>
“三光者，阴阳之精也，大日光辉自生，故称太阳，月乃阴气所化，其光源自太阳，故称太阴。”</p>
那学子恭声回答。</p>
师徒两人问答时，学堂内已是空了下来，其他学子似乎对老夫子开小灶的行为没有任何的意见。</p>
“太阴、太阳。”</p>
黎渊瞥了那少年一眼，这是很标准的回答。</p>
这些年来，他看书很多，对于三光也有些了解，日月星为三光，这是这年头世人对于天体的认知。</p>
即，万物皆为气所化，一切光芒来自于气机流转，浊气下沉为大地，清气上升为日月星辰。</p>
简单粗暴，朴实无华。</p>
老夫子不置可否，又问：</p>
“太阳何在？”</p>
学子回答：“阴盛而阳衰，月起而日落，这是阴阳循环之理。”</p>
“这便是你的回答吗？”</p>
老夫子不置可否，见学子疑惑的眼神，摇摇头，踱步于窗前，遥望星月，神色微妙：</p>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脚下的大地，也是大月，亦或者，星辰？”</p>
“？！”</p>
那学子抬头，黎渊也看了过来，两人皆有些惊讶。</p>
好家伙？</p>
黎渊这下来了精神，上下打量着这老夫子，这一打量，他心中顿觉凝重。</p>
之前，他分明看到这老夫子对于真气的掌控入微，可如此近距离观看，他发现这老夫子身上，竟没有半点武功的痕迹。</p>
“这，这怎么可能？”</p>
那学子有些瞠目。</p>
“或许呢？”</p>
老夫子笑了笑，没再询问，而是道：</p>
“你可知，你为何学不得武？”</p>
“啊？他们都说弟子根骨极差……夫子您莫非有办法？”</p>
那学子摇摇头，脸上却不免涌上几分喜色来，显然无甚城府。</p>
“老夫曾听说，你出生时有赤光相随，满屋皆亮？”</p>
老夫子又问。</p>
那学子挠头：“这，这是母亲所说，弟子着实不知……”</p>
赤光相随？</p>
师徒俩一问一答，黎渊心底却闪过狐疑，这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p>
“伱的根骨，其实很好，或者说，极好。”</p>
黎渊凑的很近，可以感觉到这位老夫子明显有很多隐瞒。</p>
“啊？”</p>
那学子一怔。</p>
“什么是天赋？什么又是根骨？”</p>
老夫子自问自答：“老夫认为，形体即根骨，人有千种，形体万万，这是人之禀赋，也就是，精气神于外的映现！”</p>
“根骨之优劣，在于身具之形，下等根骨，往往只有残形、中等根骨，或为一形，上等根骨，多为二形……”</p>
老夫子好为人师，解释起根骨来。</p>
“再往上，六为小龙、九为龙、十三大龙，此外，诸形又有凡、灵之分……”</p>
那学子听的津津有味，黎渊却有些百无聊赖，类似的话，他听过多次了，但下一刹，他脸色就有了变化。</p>
“你，不同于大多数人，你，是奇葩。”</p>
老夫子脸上闪过一丝异样，旋即收敛：</p>
“你，生来受日神之庇护，无凡、灵之形，却生具天地之形，且是亘古少有的，日形！”</p>
日形？！</p>
那学子错愕迷茫。</p>
黎渊却是死死盯着他，心里翻起滔天大浪：</p>
“大运太祖庞文龙？！”</p>
这老夫子说的话，与大运太祖本纪中记载的，委实太相似了！</p>
“可这，怎么可能？”</p>
这次聆听的天音，居然来自于一千多年前？！</p>
黎渊陷入震惊之中。</p>
师徒两人则一问一答，说着话。</p>
“身具天地之形，这是你学武不成的原因，也是你最大的造化。”</p>
黎渊回过神时，那老夫子淡淡开口：</p>
“我传你一法，你依此修行，日日苦修，五十年后，或可化日为形，神功大成！”</p>
全对上了！</p>
黎渊只觉牙都有些酸，他居然真的听到了来自于一千多年前的声音？！</p>
那老夫子掏出一本秘籍：</p>
“此法，名拜神。”</p>
拜神法？！</p>
咔嚓！</p>
黎渊心中的震惊方才闪过，眼前的学堂、场景已经龟裂开来，好似摔碎的铜镜。</p>
“淦！”</p>
看着近在咫尺的秘籍，黎渊着实有些郁闷，但那庞文龙死死攥着，显然没有打开的意思，而是躬身退走。</p>
‘你倒是翻开看看啊！’</p>
黎渊叹气，这方场景已彻底破碎下来。</p>
最后一刹，他只看到那老夫子负手而立，遥望夜幕明月，眼底涌现出令他心悸的光芒：</p>
“八方庙……”</p>
……</p>
嗡！</p>
屋内，黎渊猛然睁开眼，窗台上小虎崽子受惊也似，浑身毛发倒竖起来：</p>
“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