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跟老顾一致决定从杨晓可这么个‘特例’着手的原因之一。”祝思来伸手在传阅到肖乐天跟前的尸检报告上指点了一下,“除了|孕||期|吸|||毒这个关键点,还有一个情况比较特殊。杨晓可的口鼻耳道里发现了一些没有烧灼过的污秽物。”
肖乐天有点儿懵:“啊污秽物怎么了那窖井底下那么脏……”
“简单点儿说,污秽物其实是发酵的屎。”祝思来揉了揉鼻子,感觉泡在这屋子里也就跟粪坑里差不多,一时失笑,清了下嗓子才继续:“前两天我在那个掉窖井里的小同学身上提取到了同源样本,我本来也以为是窖井底下带进来的,但杨晓可口鼻中出现了污秽物,其他焦尸身上却几乎没有痕迹,那也就意味着,杨晓可在彻底死亡之前,跟一个类似于粪坑或者化粪池的场所有过密切接触,这极有可能关系到杨晓可死亡前的活动范围,也是她跟其他死者的不同点之一,算是提供给你们一个调查她动线的佐证线索。”
“但齐家村附近……地都荒了……”江陌揣着卫衣口袋,仰着头回忆了半晌,郁闷地吭叽了一声,“也没见有化粪池或者农家肥的粪坑……齐家村这地儿四通八达哪儿都去,除了主干道上有摄像头,剩下的地界儿什么都查不到——这是从哪儿折腾来的……”
“查不到也得查,不管怎么说,就这么个有迹可循的特殊受害者——杨晓可的相关情况还是你主要跟进,我跟乐天继续跟这伙混蛋和那两根儿欺上瞒下的老油条扯皮。”顾形鼓捣着口哨糖吹不出动静,扭头对着江陌打了个响指,“但这受害者涉||毒|,切记,有任何不太对劲的地方,立刻报告,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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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请客吃饭把自己请进了医院,邵桀四肢虚软地在基地宿舍里瘫了两天,头昏脑涨地睡不踏实,心烦意乱地趴在窗前,两眼发直地望着空荡荡的马路对面。
邵桀唤醒手机瞄了一眼。
周三,中午十二点二十七分,江警官忙起来就不着家的第三天。
转会期合同悉数落定,drg俱乐部的大老板沈禹临出差之前听闻小有名气的“桀神”生病肠胃炎,不嫌折腾地特意来会见了邵桀一面,冠冕堂皇地寒暄完,拍了几张携手共进的照片,出门之前揽着他的肩套了两句近乎,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有一位合作方的朋友跟我提过你,也是难得你还愿意回drg,希望接下来的日子,咱们能够互利共赢。”
沈老板的话乍一听挺含糊,但细一琢磨其实算是恩威并重施压再三。
蒋唯礼和邵桀之间的矛盾纠葛,沈老板和徐沐扬大抵略知一二,然而即便得知个中渊源,他们也坚定地驳了蒋唯礼的面子选择邵桀,这也就意味着,徐沐扬不太想在团队里埋下一颗不定时炸弹——蒋唯礼三年前就曾经恶意编排过包括邵桀在内的几位现役选手的作风问题,沈老板当时心知肚明,却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如今时过境迁立场相对,一旦蒋唯礼旧技重施,当下能掀起的舆论风波极有可能远超当年,如果情节恶劣,恐怕俱乐部都会有很大麻烦。
这样来看,沈禹的指点其实很直白——他只想共赢,不想患难,不管邵桀“不计前嫌”回归drg是作何打算,任何因为邵桀与蒋唯礼或是其他人产生纠葛造成的一切负面的后果,俱乐部一概不会承担。
秋冬交错,气温骤跌,云层沉重地堆叠了漫天。
邵桀趴在窗台上接了个外卖电话,趿拉着兔子耳朵晃悠到俱乐部一楼正厅,提过砂锅粥致谢转身的瞬间模糊地眺见一道熟悉的黑影掠过园区门前。
邵桀怔了片刻,眨巴着眼睛有点儿晃神,裹着不怎么保暖的外套钻出门外,被穿堂风卷得一哆嗦,吸了下鼻子,不确定地垫着脚张望了几眼。
“这大中午的……还真是江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