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滚烫(2 / 2)

春生莫名其妙:“对方给的钱多啊,你要是给我更多,我肯定签HOLD啊。”

“不分好赖。”

“是。”春生扭头,痞痞地回,“我好赖不分,你就分?你是怎么对自己俱乐部的签约选手的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唐胤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觉得我过分苛刻?”

春生扭头,正大光明地对视他:“不是苛刻,是压榨好吗!HOLD战队那几个跳到‘飞翼’的人是为什么,不要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根本不拿他们当人看,训练时间你说延长就延长,直播时间你说不能停就不能停,否则就扣他们的奖金。是,‘飞翼’的确是不入流,但人家好歹是按合同来办事儿的,你呢?”

唐胤勾唇,很无所谓地笑:“那么,春天生,你为什么还要来签HOLD,在你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

“为了我姐呗,我不想让她再为我操心,也不想让她再为了给家里钱而耽误自己。”

唐胤就笑了:“那好,我要是不签你呢?”

春生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忽然旋身两手撑在唐胤的办公桌上,很无所谓地回:“爱签签,不爱签我走。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越过办公桌上常年不枯的盆景,能看到少年因弓下身而露在领口外的精瘦的锁骨,往上是一张逐渐定型的灿明俊朗脸,眼神挑衅又倔强。

看到他仿佛看到了学生时代的自己,唐胤嗓子莫名一干,心里一通焦躁,将他往外推了一把,拉开抽屉抽出份合同丢给他:“签吧。”

春生扫了一圈他的办公桌,再次越过办公桌,伸手将他手边的钢笔拿过去,揭了盖,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不像你以前签的那些人那么好伺候,对我好点儿。”春生盖上笔盖,又将钢笔放回原地。

唐胤别过眼:“出去。”

春见等在办公室外面。

一出去,春生就换了一张脸,抚着胸口求安慰:“姐,吓死我了,那老总好凶啊。”

“哎,你不是说你陪我来是有想见的人吗?见到了没?”一起等电梯时,春生问。

春见刚准备开口,面前的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里面站着四个人,从外到里分别是白路舟、姜予是、陈随和闻页。

白路舟少见地穿着整齐的西装,颀长身线尽显,深蓝色的衬衣领口开着,很好地勾勒出他修长的脖颈和流畅的下颌线。

看到春见,白路舟眼睛一亮,大步跨出来,欣喜道:“来找我?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春见指了指春生:“陪我弟弟来签合同,顺便也想见见你。”

白路舟也不管身边还站着有人,伸手就捏了捏她的脸:“等我一下,很快出来。”

见状,姜予是右手握拳抵在鼻子下面笑了一下:“恭喜啊。”

陈随不解:“恭喜什么?”

姜予是说:“你喜提白嫂。”

“哎?”陈随脑袋被姜予是胡乱揉了一通,还在纳闷,“那姜嫂不是没着落了?”

“姜嫂你就不用操心了。”姜予是提着陈随进了唐胤办公室。

两秒钟后——

“什么?我白嫂的弟弟就是春天生?我偶像?不行,我要出去找他给我签名。”

随着陈随的号叫声渐渐淡去,唐胤的脸色越发沉重:“哼,居然是为了个女人。”

白路舟将手头一堆要签的东西一一签上大名:“那是你嫂子,不要这么没礼貌。”最后一项签完,他把笔甩到桌子上,“行,我走了。”

“路舟,”唐胤起身,问,“咱们以后还是兄弟吗?”

白路舟推门的手停住,回头笑得轻松:“当然。”

门外的会客厅。

闻页将春见堵在墙角:“你还真勾搭上白路舟了,有本事啊!”

春见问:“我发给你的路线鉴定报告你收到了吗?”

“收……”闻页差点被她带偏话题,单手扶额,“我回头会看的。你不听劝告,以后别哭就行了。在我印象里,白路舟坚持得最长时间的就是舟行,现在他玩腻了,说不要就不要了,把剩下的烂摊子全丢给唐胤。公司不要了有人接手,但人就不一定了。”

从金牛座出来,白路舟表示要去“小溪流”接白辛,春见便跟着一起去了。

等红绿灯的时候,白路舟腾出一只手握住春见与她十指相扣:“分神?你老公就坐在你旁边,你想谁呢?”

春见回握住他,问:“你不是说解决春生的事情很容易吗?”

白路舟欺身用另一只手捏她的脸,终究舍不得用力:“你看一天不到就解决好了。怎么样,你老公是不是很厉害?”

“那,”春见问得直接,“为什么要把公司给别人?”

“你听谁说的?”绿灯亮了,白路舟收回握她的手,“闻页那个大嘴巴?”

“谁说的很重要吗?”

“你别瞎想,唐胤的经营理念跟我不一样,我是不想跟他一起玩了,撤股对我也没有损失。再说,我白占唐胤便宜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他甩开膀子自己干了。”

“白路舟。”

“叫什么呢?叫老公!”

“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白路舟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啊,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想反悔?”

“不是。”春见笑。

“你想都别想啊。你要敢反悔,我就一直开下去,让你下不了车,反正地球是圆的,没有尽头。”

“没油了怎么办?”

“加呗。”

“还是会停啊。”

“你什么意思啊?”

“你别停,”春见说,“一直开下去,我不下车。”

白路舟咬了咬唇:“老子现在特想亲你。”

“小溪流”门口开过来一辆白色宝马,收费大爷放下茶缸踱步过去,敲了敲车窗。

驾驶室的玻璃缓缓落下,然后伸出来一只劲瘦修长的手,中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张红色钞票。大爷接过,正准备找零,车窗又缓缓关上。

大爷一巴掌抬起来正准备往车窗上拍,让车主等下,他要找零,却不经意间瞥见了那车厢内温香暧昧的一幕。

春见被吻得喘不过气,推着白路舟:“有人在外面。”

“在就让他在,老子忍了一路,别闹。”

“……”到底是谁在闹。

大爷边摇头边找零,心里感叹世风日下。

导致世风日下的人对此浑然不觉,抱着怀里的人就不肯撒手,春见只好哄骗:“白……白辛在等。”

白路舟抓住她乱折腾的手:“那就让她等。”

春见:“……”

大爷拿着零钱绕到车前面把钱夹在雨刮器下,几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刚坐下,茶缸都还没来得及端起来,一辆熟悉的车就开了过来。

大爷满脸堆笑地走过去跟车主打招呼。

“郑总,来接孩子?”

被叫郑总的人从车上下来,摘掉墨镜挂在衣领上,打开夹在胳膊底下的大钱夹,从里面掏出一张五十的递给大爷:“是啊,大爷,不用找了,余下的去买点儿水喝,这大夏天的。”

大爷乐呵呵地接过,嘴上说着谢谢,心里却鄙视着前面那辆宝马车主,真想让他下来跟人家郑总好好学习学习,看看什么叫作大方。

“小溪流”的院子里坐满了家长和小朋友,中心负责人站在台上讲话,金老师在给白辛办理退离手续。

金老师一脸歉意:“白辛家长真是不好意思,白辛这孩子是特殊中的特殊,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教她。”

白路舟满不在意:“是我没教育好。”说着轻轻地拧了拧白辛的耳朵,“给老师添麻烦了。”

金老师连连摆手:“不是不是,白辛家长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白辛这孩子跟正常孩子没啥区别,不必要来这种学习机构。九月份让她去正常学校读书吧。”

白路舟道了谢,金老师又把目光转到春见身上:“春见你忙吗?不忙的话留下来帮忙布置一下孩子们午休的房间。”

春见望了一眼堆在院子里的一些新家具:“郑总又捐东西了?”

金老师边引他们出去边笑呵呵地说:“是啊,郑总真是我们建京的良心企业家。”

春见刚准备看一眼院子里忙着指挥搬东西的郑总,白路舟就挪了一步堵住她:“别眼馋人家,回头我也来捐些东西,目光留着看我。”

“我没看他,我看小朋友。”

白路舟把白辛推到她面前:“小朋友,我也有。”

白辛:“……”

春见哭笑不得,揉了揉白辛的脑袋,把白辛拉过去自己牵着。

白路舟思索:“那个郑总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春见解释:“连续几年被评为建京优秀青年企业家,做建材生意起家,现在从事房地产。”

“这么了解?”白路舟话语带酸。

春见笑:“因为整个‘小溪流’都是他捐的。当初我做志愿者时,中心让我帮忙写篇文章感谢人家,我查过他资料。”

白路舟突然想起来:“我说呢,他不就是跟白京混过的那个郑易成嘛!你家下面那个烂尾楼,就是他没搞成器的。”

“……”酸得真是不要太明显。

“也没有烂尾吧,最近不是重新开工了吗?”

白路舟夺下她手上的东西:“你别搞了,那么多家长不知道自己来弄,在外面拍什么照片,我们走吧。”

“去哪儿?”

“约会。”

春见被白路舟拉着一溜儿小跑,经过院子的时候,郑易成正站在台子上讲话,说着什么,大家的孩子都不健全,所以要团结友爱,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之类的鸡汤话。

台下家长感激他的大手笔,巴掌都要拍烂了。

白路舟对此见多不怪,甚至没多看一眼,拉着俩心头上的人趁着天色不浓,黑夜未至,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