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娘径直走过长生桥,来到瑶台的对角,淡淡地说道:“在老祖道器的见证下,取回我许家的灵剑,我父遗骨、遗产、以及我许家祖宅地契。”
大长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黑袍中年人。
中年儒雅修士微微点头。
他始终觉得这本来就是许宣的东西,应该让许红裳取回。
不过那并不是许家的祖宅,而是裴氏祖地的一部分,并不能让许红裳带走。当年许宣的事情,他做为知情人,不能言说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老夫觉得既然是许家的东西,就该许家的人带走。”
似有些老眼昏花的裴起舜说道。
“诸位意见如何?”
“长老不可!”
九座之中,一位年轻修士出声。
“哦?”
“四十九年前,许红裳曾与裴许氏约定,九年之后前来宗族赴约,若违约未至,则将灵剑与许家的所有无偿赠与宗族,如今多年过去,许红裳不仅未曾履约,还逃避宗族的追责。”
“我这里有当年契约的留影印件,还有裴许氏为人证。”
“人证物证俱在。”
“我认为,应该追究许红裳责任!”
青年还要说什么,高座上的大长老微微摆手说道:“请裴许氏。”
裴许氏走上瑶台另一角。
这一下,倒真的成了对簿公堂,而且还是和自己的亲娘打官司。
不管前因后果如何,亦或是其中的内情怎样。
和亲爹亲娘打官司的就会被人习惯性的扣上一顶摘不下的‘不孝’的帽子。
当裴许氏真正站在自己对面的时候,三娘心中的酸楚早无法言说。
她咬牙切齿的问:“你就非要控制我,才安心吗?”
裴许氏愕然,怆然道:“我所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你好,裴业元乃是家族天骄,更是宗门的候选道子,能与这样的天才结亲,于情于理都是一件大好事!”
“你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努力啊。”
三娘冷冷的注视着还在演戏的裴许氏,她已对这个亲娘完失望
于是说道:“我要分家。”
“从此许家是许家,裴家是裴家。”
“一切基于与裴许氏签订的有关于契约都要重新考量。”
三娘继续说道:“当年我迫于无奈才签下契约,是人身安受到了威胁,只能以性命为先,而在我签订之后,裴氏依旧阻止我的离去,妄图再次将我控制起来,这种情况下的契约,哪里还能作数!”
青年起身厉喝:“你胡说。”
“做为契约的一方,宗族有理由派遣修士确定你的位置和安。”
“而且据我所知,你在离开天机城的时候,并没有遭遇阻拦,那价为宗族客卿根本就没有对你出手,你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你是何人?”
青年拱手说道:“裴业正。”
“裴四的哥哥?”
“正是!”
许三娘胸膛起伏不定。
当年在画舫的时候,裴四虽说和她有些过节。
但裴四至少还有出手相助的心思,因此她要承着一份情,也就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冷静的说道:“有!”
“二长老裴万泓曾阻截过我。”
哗!
一片哗然。
别说是那些看戏的嫡系,就是高座的三位长老也纷纷互相对视。
似乎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此事真假。
然而他们都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三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档子事,裴万泓竟在不召开族老会的情况下独自出手。
“不对吧,既然是二长老出手,以二长老的实力……”
嫡系的座位中有人小声呢喃。
“我听说二长老早就闭关。”
“扯谎呢吧?”
“我看这许红裳也听会编故事的,又恰逢二长老闭关潜修,没法让长老前来对峙,到让她信口雌黄。”
“对啊。”
“要真是长老出手,哪还有她离开的份。”
“……”
“肃静!”
“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大长老看向黑袍中年人,以及那位白发白须的老爷爷修士。
两人均是摇头。
“没有人证物证,裴万泓长老又在闭关之中,你所言的事情无法查证。”
大长老沉声说道。
裴业正冷笑道:“你就算扯谎,也该有圆的法子。”
“以二长老的实力,别说是现在的你,纵然是尊者,也要在二长老面前低头。”
“许红裳,你昏头了!”
“谁说她没有人证。”
空灵中带着几分嘶哑的声音响起。
站在许三娘身旁的黑红法袍修士摘下兜帽说道:“我就是人证!”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