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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连池！”李一凡一声惊呼从床上坐了起来，往事像电影画面一般从大脑里过了一遍，那张脸化成灰他也记得。

“李一凡你抽什么疯！吓死老子了！”刚熄灯不久，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的吴帅就被李一凡的一声惊呼给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牙缸险些从手上掉落。

“没，没什么。”李一凡抹去眼里不停流下来的泪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关于九年前那段被刻意抹去的记忆，因为梦里那个那人的脸，和那女孩的落下，此刻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九年前的吴连池还是李一凡那所小学的体育老师，他依仗着自己的舅舅被调派到当地学校当了副校长，本来游手好闲的他，在那几年国家对教育体系没改革前成功的进入学校，并混了个闲职。就这样苏可儿的噩梦开始了，李一凡曾经唯一有过的朋友苏可儿，那个愿意关心被同学排挤，被老师冷落的李一凡的女生。

那个原本可爱活波的十岁女孩苏可儿，在一次体育课上被三十好几的吴连池看上，从那之后的校园生活就成了她的噩梦，而李一凡却是那个不敢说出这一切的目击者，当他鼓起勇气把真相说出来的时候，苏可儿已经因被判定是失足而下葬，那个一步步把他逼向死亡的吴连池依旧大摇大摆的当着他的体育老师，仿佛一切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那时的李一凡还小，他还不懂苏可儿的泪水和恐惧，更不知道苏可儿每次从体育用具教室出来时的狼狈和满身的印记是因为什么，只是看着她日见消沉，和永远红肿的眼睛，他知道，可儿一定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可儿，苏可儿……”李一凡靠在床头的墙上，嘴里一遍遍小声的念着女孩的名字，那张脸终于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了李一凡的记忆了，和赵欣儿一样的干净清秀，一样倔强而执着的眼神，同样会主动先对着李一凡伸出手歪着头笑，即使当时的李一凡孤僻而懦弱，对方也总会以最真诚的笑容来看着他。

自从李一凡在操场上怎么都等不来被吴连池叫走的苏可儿后，自从李一凡打断过吴连池无数次好事后，他就又成了老师们的眼中钉，同学和老师的排挤，让他想要时时刻刻在苏可儿的身边都不行，即使他目睹了她的伤心与绝望，可他却无能为力，他太小也太弱，连同龄人的排挤都斗不过，更何况老师呢！慢慢的李一凡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他更因为自己的胆怯和懦弱和苏可儿越走越远，他帮不了她，也不敢继续在呆在她身边。

李一凡回忆着九年前的事，眼泪不停，成年的他再回忆过去的事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责和吴连池的憎恨。“如果我当时能再坚强点！哪怕是勇敢一点点，可儿就不会死，为什么那时那么愚钝，那么懦弱……”

就在九年前苏可儿出事后不久，吴连池曾因为当时是值班老师被关在拘留所里24小时，就在他要被放出来的那天，李一凡跑到警察局里，大声的把他知道的，他看到的苏可儿的死亡喊了出来，警局里忙碌的警察们，没有人理会他，大家各忙各的完全当他是透明人一般。他又喊了一遍，换来的却是一位警察嫌恶的目光，他有些退缩，有些害怕，当他被叫到审讯室里重复那句喊了两边的话时，他都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我看到是吴……吴老师把可儿逼下了楼……”十岁多的李一凡坐在椅子上颤巍巍的说，即便外面还是中午，可审讯室里却一丝阳光也没有，唯一的灯光都照在李一凡的身上。

“你在哪里看到的？”对面的警察有点没有耐心，面对突然冒出个质疑他们判断的小孩，除了厌烦没有别的感情，那会的李一凡确实也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孩子，因为从小妄想症的影像，他的童年没有快乐不说更多的还是妄想带来的恐惧。

“……再……就在那里，我看到了可儿是被逼的跳楼……”李一凡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当时的他并不认为他说的话有多么的可笑，他只是说出了他看到和他理解的事实。

“呵呵，哪里？小弟弟，你没有开玩笑吧。”对面的两位警察相视一笑，又嫌恶的看了眼李一凡，苏可儿是从学校的教学楼跳下来的，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对学校及市里近期的评选影响不好，上头早就下达命令，如果失足的证据确凿，那就早点结案，不要把事情闹大，可这大早上的就跑来一个小孩，在局里大喊大叫，如果被来局里采访的记着知道，影响总是不好。

“……是，是……我就在楼下，可儿掉下来后，我看到了吴老师，我听到了他在说话，但是……平时吴老师也总会用各种理由单独把苏可儿叫走……大，大家都知道……”李一凡被警察恶意的一瞪，更是有些害怕，他心理本就对苏可儿的事有些自责，虽然当时的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吴连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绝对就是苏可儿死的关键，当时他被从楼上突然掉下来的苏可儿吓的半死，赶紧躲进了旁边的松树后面。

最终的结果当然是李一凡在两个警务的陪同下回了学校，并当着李一凡同学的面，指着自己的头，小声的问老师“这里是不是有问题？”更在得知李一凡有妄想症后，又撇了撇嘴，看李一凡的眼神更加厌恶。

自那以后，李一凡就休了学，整个人都被严重的妄想导致精神一度时常，茶饭不思，连眼都很难合住，每当闭眼，苏可儿死去的画面就回出现在眼前，当时‘咚’的一声，她掉了下来，他没敢上前看，只是赶紧躲了起来。至于当时他们有没有调查过吴连池李一凡不知道，吴连池当时应该是没事，负责李一凡也不会在那所中学里再次见到他。

“嗡嗡”手机一阵响，李一凡拿起手机，这会快十二点。李一凡收到一条彩信，号码被影藏了起来，一打开，图片上是一颗纽扣放在一张白纸上。

“想不想让他受到应有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