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身子微微一颤,好一会儿才回道:“杀过。”
“能与我说说,这其中的缘由吗?”
“好。”沈越应下,“先回去再说 ,你身子冷得很。”
回了宣宁宫后,宋云程暖了身子,又与沈越在一块用了晚膳,将沈静姝她们抄写的往生咒烧了。
这时,沈越才开始跟宋云程说起曾经的事情来:“杀得无辜的人太多了,我就与你说几个印象深刻的。”
“第一个人是父皇驾崩的时候,皇兄要杀我,那时候你父亲和大哥进宫里来救我出去,护送我出宫的是一个小太监,为了防止我的行踪暴露,他与我一出宫,我就将他杀了。 在那之前,他对我一直都是忠心耿耿,逃出宫的一路他也是在全力保护我。可是,一出宫我却将他杀了。”
沈越说完,唏嘘了一声,满是愧疚。
可是,宋云程知道那时候沈越不过才十三四岁,当时又有蒋成临和蒋永在:“杀了那个小太监,一定是父亲和大哥的主意,这不怪你。虽然我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不过,就连父亲和大哥都劝你杀了那个小太监,想来其中必定有隐情。”
沈越笑笑,没有继续说那个小太监的事,接着又说另外一个人:“还有一个是在军中之时,有段时间敌军细作伪装成军妓混入军营之中,将我们军中的情报泄露出去,害得我们吃了不少败仗,清除了那些细作之后没多久,军中又进了几位军妓,为了防止再有细作混入,我下令军妓不可出军营半步,后来,有一个军妓擅自离开军营,我当下就将她斩杀。之后查明她并非细作,她出军营只是想将自己攒下的银两交给急需银子的弟弟。”
虽看沈越说得轻松,宋云程明白,这些人命压在他的身上,无比的沉重。
“朝中的事都压了下去了吗?”宋云程转了话题。
“嗯,都是萧淑妃拿着你我的事做文章, 如今皇宫和京城一半的安防都在我的手中,警告一下了他们一下,就不敢妄为了。”沈越回道,脸上也出现些轻松的神色来。
这会儿,时辰也晚了,沈越正要去吹了灯烛与宋云程睡下,外面就响起了叩门的声音,和喜道:“王爷,蒋尚书进宫急着求见您,这会儿在碧霞居里等着。”
虽说沈越大多时候都是歇在宋云程这儿,可明面上,碧霞居才是他在宫里的住处。
沈越赶紧的起了身,同宋云程道:“我去去就回。”
宋云程给他拿着墨色的大氅披上,送着他出门去。
倒是没多一会儿,沈越就回来了,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来,宋云程问了句:“叔叔深夜来找你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沈越温和的笑着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军中的一些琐事。”
见沈越没有多说,宋云程便也不多问,蒋成霸是兵部尚书,找沈越自然是军中或是兵部的事,可深夜求见,想来不是沈越所说的小事。沈越不说,是不想让她担心, 而军中的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思虑了会儿,宋云程去将那日从德章宫里取回来的玉坠符拿了出来交给沈越。沈越接过玉坠符,疑惑地问道:“你上回不是说玉坠符毁了吗?”
宋云程回道:“上回是故意骗你的,也不知道你身边有没有人监视着。这玉坠符如此重要,我岂能轻易毁掉。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你拿着这玉坠符去调动蒋家军。”
沈越捏着玉坠符,露出喜悦之色来,紧紧的将宋云程抱住,激动道:“只有你能猜得透我的心思,我方才不同你说出来,是怕你听了会责怪自己毁了玉坠符。冯学士已经跟萧淑妃和云楚搭上线,云楚很快就会出兵来攻打大齐。眼下正是紧急关头,京城和边境都需要布防,而且军中已经有不少林家和萧家的人,不能留在京城,也不能留在边境。如今有蒋家军,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宋云程担心问道,如今内忧外患,军中又不能动用,不过几十万的蒋家军如何能守得住。
沈越一笑,心中早有沟壑谋划:“请君入瓮,关门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