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拥有星阵又如何？坐拥三名真正圣阶的强者又如何？庞大的人类帝国不照样要和我们平分摘星楼的名额？在月神殿主神出鬼没的运营之下不照样得走上分裂的道路？如果人类之间的猜忌和贪婪能被压制，天山、光明神殿、龙家齐心联手，魔族恐怕早就要面对兵临酆都的惨状了吧！

心中充斥着对月神殿主的敬佩之意，梦魇的心情很不错，不过一句淡淡的话语飘入他耳中的时候，让他不由皱了皱眉。

“想让一个人死，很难的。”

摘星楼前，连晨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望向远处那个血色的身影，执着的声音飘进风沙里几乎被吞噬，可少年的表情很认真、很严肃，所以梦魇听见了来自少年的话。

事实上，不仅梦魇听见了，明暗亲王、韩副院长、任主教……一系列的人类强者都听清了连晨所说的话。之前他们之间的对答，完全没有考虑过少年的感受，因为在他们眼中，这种冥灵境层次的对话哪里有一个通玄境插嘴的份，可他们下意识忽略了，其实连晨才是梦魇语锋的第一序列目标。

“偃师很强，不过我会活着出来。”

连晨一字一顿，很平静地把话说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此时的少年心里已经大致上清楚了之前偃师那道杀意凛然目光的缘由，不过他并没有感到什么愤怒或者恐惧的情绪，反而平静了下来。

人的恐惧都是由于未知，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偃师的杀机来自何方，那还有什么需要害怕的呢？

“呵呵，很……”

梦魇愣了一刹那，这一刻的愣神是因为那个少年无限的平静，旋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不过这段笑声又被打断了，因为那个先前一本正经平静到令人惊愕的少年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一步踏入摘星楼迷茫的光影之中，消失不见！

“……很有志向。”

梦魇眼睛微微眯了眯，血色的瞳孔凝成浓郁的黑色，讪讪地说完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不知为何，在这名传奇魔将的心中，对于偃师的自信开始慢慢消退，对摘星楼之中的绝妙安排开始质疑。

难道仅仅是刚才那个少年表现得太过平静？难道仅仅是他在听到偃师的杀意之后，没有丝毫摇晃？

似乎都不是，似乎都是，天空之中飘来一片浮云，挡住了落在梦魇脸上的阳光，令那张凶厉的面容沉浸在了阴影之中。

摘星楼下再度恢复了平静，人魔两方势力剩余的最后十几位登楼者纷纷踏进摘星楼中，被传送到不可知的破碎空间里。而双方护送自己年青一代的超级修行者们再也没有了对话的兴致，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摘星楼上，静静等候着这一届摘星楼的结局。

……

遥远的酆都之中，月神殿主站在月神殿幽暗的露台之上，目光穷尽，看清了远方那座高楼，灰色的神袍随风而动。

当看到连晨面色平静无比地回应了梦魇踏入摘星楼之后，那张青铜面具微微颤抖了片刻，缓缓恢复了平静。

月神殿主那邪魅的血色双瞳之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光滑无瑕疵的下颌牵出一道诡异无比的弧线，那是对局势完全掌握的雍容。

“想让一个人死，很难？真的很不错，我……很期待！”

言尽，月神殿主转身，呼啸而去，留给世界一个无限遐想的背影。

（ps：下一章正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