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绎愣住,这应该是记忆中对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往夏劲草都是铜板铜板地调笑着。夏劲草依旧伏在他的掌上,唇随着话语若有若无地触着他的掌心,痒到心底,带着莫名的暧昧:“就算你到了十八地狱,我也会用金钱把你给堆出来。”
“所以,别想逃,也不许死。”
――不可以哦,不许你死。
你得遵守规则,代替我,活下去――
“……啊哈哈,真意外我居然有人身意外保险。”洛绎挂上灿烂的笑,埋着头的夏劲草没有看见那笑容中的颤抖:“你马上就可以试验用钱淹没地狱的方案……”
“我有解药。”夏劲草淡定地说。
“……噢。”洛绎噎住了好一会儿才接上。浪费他感情和表情啊擦,洛绎显得很是懊恼。他本来就不担心会丧命什么的,有穿越和攻略大神保佑,他甚至可以选择放弃任务使用“重生”服务。于是无良的骗子正打算好好利用这码事,使用苦肉计之类的来骗取攻略物品。最好的情况是夏劲草当场感动地给他铜板了,然后他马上信攻略、原地满状态复活。但是没想到夏劲草一句话堵死了他所有的台词和设想。洛绎伤心了,悲愤了,内牛满面了。
“你欺骗我感情。”血淋淋的指控。
“恩。”夏劲草继续淡定地应着,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小瓶子打开,倒出一粒乌丸捏碎,细细涂抹在洛绎的掌心上。
面对夏劲草的无动于衷,洛绎涌起一股蛋蛋的忧伤,某骗子忧伤地问:“……我可不可以讨要一铜板的精神损失费?”
夏劲草的眼睛中终于泛起点笑意。
“不可以。”
更加火辣的感觉从伤口处蔓延到全身,然后便是一片清凉。洛绎舒适地发出一句□,清凉的深处包含着一股暖流,渐渐化开至全身,隐隐带着些不明的燥热。洛绎开始对着帮他处理伤口的夏劲草发呆,从他的角度看去,夏劲草低垂着眼睫时不时地煽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竟有种勾人的味道。洛绎咽了口口水,视线不受控制地移到夏劲草微微抿起的唇,骨干分明的喉结,隐入衣襟下的细致锁骨……
洛绎想,真特么的狗血,他完了……
夏劲草不算利落地将伤口包扎起来,抬起了头。
“你……”
未完的话消失在两人封闭的唇中。
洛绎紧紧贴着夏劲草,他用唇舌草草勾勒了一番夏劲草的唇形,便迫不及待地伸进去。夏劲草只是忡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他大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让夏劲草感到意外的是,洛绎的吻技相当不错,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熟练,这让他享受的同时却又涌上一股不明的愤怒。于是夏劲草反客为主,像两头撕咬的野兽般搏斗回去。
没有内力支持的现代人表示他怎么也玩不过作弊的古代人,洛绎的下场就是整个人瘫在夏劲草身上气喘吁吁地回复着刚刚缺失的氧气,弱爆了。
夏劲草的表情很复杂,他似欣喜又似愤恼,似迷茫又似疑惑,带着丝了悟和犹豫,最终化成一句叹息:“焰落花性阳,具有强烈的催情作用……”
洛绎泄露一丝呜咽,已经逐渐被本能支配的思维居然还时不时地闪过“穿越者必遇十大场景”“坑爹呢怎么不是一个软妹子”“这不科学”等等无厘头的怨念。
“快……哈、快打……昏我!”
洛绎想要发泄,想要原始的交合,男人的本能让他想要冲入某个□的地方狠狠抽动。洛绎仅残的一丝理智在摇摇欲坠,他知道身边的不是女人。夏劲草的眼瞳深沉,他看着眼睛已经开始染上兽性的洛绎,似乎放下了、又或者承认了什么,上挑起唇角,桃花眼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洛绎。”夏劲草不容置疑地抬起起洛绎的下巴,声音低沉喑哑:“我要抱你。”
狠狠地将灰衣青年压在身底,开始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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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蟹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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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一点……呜……”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从树上到树下,洛绎整个思维都是滚烫的。在这荒唐的一夜当中,夏劲草那从头至尾的低吟刻入他的体内,深入骨髓。
“别离开我。”
***
夏劲草背着无力动弹的洛绎走在路上。至于洛绎无力的原因,某骗子一想到那荒唐的一夜就各种斯巴达,整个脸木然成浮云状。他木木地趴在夏劲草的背上一动不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攻略目标兼昨夜419对象。
清晨的阳光打在两人身上,带着温暖的触感。洛绎安静地趴在夏劲草的背上,细细听着夏劲草踩断树枝的脚步声。
“铜板。”夏劲草轻轻唤着:“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我也同样被一个人这样背着走呢。”
洛绎沉默地听着。
“我和你说过一个玩具的故事吧?故事中的玩具被一个路过的人小心修好。你曾经说过,你知道我的一切,却不知道‘他’。呵,那么我和你说说‘他’的事,如何?”
洛绎继续沉默,得知那个“不在权限范围之内”的神秘人也是他接近夏劲草的目标之一,不是么。
“在九岁之前,我一直是个玩物。然后有一天,作为玩物的我和他们在树林中玩捉迷藏,那时候我掉到陷阱里去了,再然后,等死。”夏劲草的声音很轻,轻得让人感受不到他说的话语中的残酷:“于是夏劲草死了。”
“其实我很感激他们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他们,‘夏劲草’不会死;如果‘夏劲草’不死,那我又要如何遇见那人。”洛绎第一次听到夏劲草那带着些颤抖的声音,脆弱而又狂热:“他说夏劲草应该是一个恣意妄为的人,他说夏劲草会成为天下最有钱的人,他说我是劲草……于是我做到了,我已成为天下最富有的人,我已经让所有人都无法将我踩在脚下,可是,有件事我却失败了:我想找到他,却完全找不到他――我已经快要记不清他的声音和说过的话了。由始至终,那人都没有让我见到他的相貌。如果不是无意中寻到与他身上味道相似的云莱茶,我恐怕连他的味道都会忘却。”
夏劲草的声音中彷徨一闪而过,洛绎静默不语,他感到莫名的战栗,却不知道为什么。
“紫阳草。呵,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它捧为草商的圣物,如果可以,我早应该在得到它的时刻就毁掉它。很奇怪?紫阳草不是我的,它只是在我十四岁的时候,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袍人送上门来的。”
“我讨厌那个家伙,完全像个提线的木偶,最让我讨厌他的是他的话。他说,那株草本来不是给我的,但是要给的‘那人’已经死了,所以只能给‘那人’唯一提起过的我代为保管。”
夏劲草的声音透着落寞和不甘:“所有人的可能性都被我排除了,我很不想承认,或许那家伙所说的‘那人’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是他……”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夏劲草给紫阳草给得如此潇洒。洛绎想,如果承认那株草的存在,就要承认“他”的死。如果毁去那株草的话,却又可能会辜负“他”的意志。
“和你说这些的缘故。”
夏劲草背着他的手似乎紧了很多,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洛绎涌起强烈的不安感,事情似乎又开始向他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了。
“是我要告诉你。”夏劲草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笑,胸腔的丝丝震动如弦般挑起暧昧的悸动:“过去的我没有能力掌控,现在的我拥有力量。”
“所以洛绎,我不会让你像他一样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