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望了。你没刷微博吗?她正忙着拍戏,不会回来的。”说着,男人从兜里摸出手机,将最新的路透照片翻出来,递到那人的眼前,希望他能够接受现实。
可除了一记冰冷的刀子眼,再得不到丝毫回应。
阿九依旧站在原地远远眺望着上山的路。
风吹得烈烈作响,雪渣子拍在脸上是沁骨的寒。烟鬼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好不容易将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才又来到阿九面前,“喂。你不冷吗?”
没有回应,烟鬼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
他们早已习惯了秦城山上的严寒,多冷的天都受过。
可烟鬼还是习惯性从兜里拿出一小瓶酒来,仰头喝上一口,烧心的烈,整个人却暖了起来。
反正说什么也不会被搭理,他干脆悠然自在地在地上堆起了雪人。
他堆雪人的手法相当熟练,大掌把雪揉成球,手指实在冻麻木了就喝上一口酒,然后继续将球约揉越大,直到把雪人的头和身子都揉出来。
其实堆雪人最重要的步骤就是头和身子,把这两个东西揉出来后,一个雪人的形象就大致出来了。
烟鬼捡了两颗石子给雪人安上眼睛,又折了被雪压弯腰的树枝,给雪人依次做了鼻子、嘴巴和手。做完这一切后,他没忘记再折两根树枝,趴下身子在雪人的肚子下面一边戳一个,算是有了脚。
满意地看着自己堆好的雪人,烟鬼动了动嘴上吸了一半的烟,顺手取下往雪人嘴上一插,贱兮兮说道,“哥们,天冷抽一根。”
眼上的火星子很快被风吹灭。烟鬼的耐性也跟这火星子一样,消失殆尽。
他回过头看还在原地动也没动过的人,没好气说道,“我看冻不死你!行了,看在你是个哑巴的份上,我给她打电话可以吧?我就不明白了,这是莫老道和她之间的事,你跟着瞎掺和做什么?老实呆着山上活着不好吗?”
电话在漫长的等待后,接通。
即使知道身旁的人听不见,烟鬼还是点了免提。
“喂。”烟鬼大咧咧地“喂”了一声后,终是忍不住骂道,“你个王八蛋到底回不回来接我们了?”
他说的不是“阿九”,是“我们”。
阿九看懂了他的嘴型,漂亮的眼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阿九”在她那儿应当是独一无二,怎么能和其他人混为一谈?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
电磁声阿九自然是听不见,可他看懂了烟鬼难看的表情。
于是他飞速向烟鬼打了个手势。
“如果你不来接,我们就自己下山。”烟鬼嘴巴一张一合,意思虽然是一个意思,但他又再次自作主张将自己加了进去。阿九漂亮的眼睛又冷了一些。
“我会来接你们,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合适的时候。”
“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候?”
“当我觉得合适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会觉得合适?”
双方像是在做绕口令,一方力图躲避问题,一方却又固执地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沉默了一会。
“你不会来接我们对不对?”
“我会。”
“什么时候?”
“————”
“你就是不会来接我们了。”
“我说了我会。”
“那你回答不出是什么时候?”
“我来了你们会死。”
“你怕我们死吗?”
“我怕。”
“我们也怕你死。”
“…………好,一个星期后我来接你们。”
“为什么还要等一个星期?”
“因为大明星很忙。”
“嘁!”
烟鬼总算松了眉头,恶狠狠骂道,“忙死你算了!”想了想又软了口气说道,“回来的时候给我买条大重九,烟都抽没了。我问问哑巴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烟鬼回头要问阿九,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还要等一个星期,生气了。”
那头轻笑,心里却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