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便是几个字——“真想亲亲我的阿江……”
是公主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情话。
这也太大胆了……
可阿江还是忍着潮红的面色,又看了两遍。
只觉得心口满是暖意。
其实他一直很害怕,怕他远走之后,公主很快就会把他给忘记了。
那些情话,那些亲密,在被遗忘之后都当不得真。
如今看来,仿佛是公主更怕自己把她给忘了一般,几乎每一封信件都叮嘱阿江要时刻想着她。
他又怎么会忘呢?
……
又过了几个月,入了秋。
九月,漠北传来了契丹夜袭的消息。
所袭之地恰好是第一要地——黑城,阿江所在的地方。
这下子,两方你来我往冲突不断的拉扯算是结束了,契越两国正式开了战。
也就是这个时候开始,温长思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皇兄,漠北战况怎么样?”
温长思担忧地看着温虞安。
“长思不必担心,我军储备充分,从黑城主帅齐大将军传来了讯息,黑城虽遭受一劫,但我军以少胜多,牢牢地收好了城池。契丹这些贼人,以为将我们的粮草给少了,我们就没有后招了吗?从半年前我便将大批补给秘密运了过去,不必担心。”
温虞安耐心地向妹妹三言两语讲述了目前的情况。
“……阿江他也在黑城,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温长思长叹一声。
温虞安当然不能看着自己的妹妹垂头丧气,忙安慰道:“他定会没事的,要相信他,历练了这么久,若是折在了第一关,如何对得起你对他的期望与担忧?前几日不是还收到了阿江的信吗,他在巡夜的时候都能生擒到三两个暗中埋伏的契丹人,可见是不必太过忧心的。”
温虞安也没有想到阿江走了好几个月了,还能让自己的妹妹时时念叨,连生辰都没心思办了,只同他还要母后几人少少地吃了一顿家宴,及笄刚好撞上了开战,银子流水一般往漠北送了去,虽然不能够大操大办,但是也不至于这般简陋,但长思坚持要这样,还说要等打了胜仗再一起庆祝。
唉。
“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呢……”
温长思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但到底还是闷闷不乐的。
“皇兄相信越国的将士,不论多久,终究会迎来越国的胜利,自古以来便是邪不胜正,入侵他国之土的一方,无论兜兜转转多久,必败。”
温虞安也心系漠北的情况,但越国在他手里的这三四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有能力提供最多最好的补给,更相信每一位愿意出战、不畏艰难险阻的将士们。
其实不只是皇族中人,自从开战以来,举国上下都齐聚一心,心系漠北的战况,百姓们都自发地为漠北捐钱献物,温虞安下了好几次令,说明那边不缺银子也不衣物,可依旧阻挡不住这股热情。
又过了两个月,皇城又一次入了冬。
这一次,才十一月份就落了一场初雪。
阿江的信件因为纷飞的战火,再也没有传到温长思的手中。
温长思在头一个月没有接到阿江的信时,以为他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哭成了泪人。
直到温虞安找人打探了情况,才知晓是因为契丹烧毁了那边的一个信站,所有士兵传递的家书都付之于一场大火。
不仅仅是阿江一个人传不出信,黑城的所有人都传不出了。
契丹人久久攻不下黑城,又转移了路线,支出一小队人又搞起了偷袭,绕了个远路向上攻打防守薄弱一些的辽城,为了支援,阿江那一队人马早早地赶了过去。
冰天雪地中,体力消耗得极快。
这夜,阿江和孟义堂打头阵,暗暗摸索到了契丹人驻守的营地,也学着他们搞起了偷袭。
“江兄弟,别忘了,动作要快,否则撤离就来不及了。”
孟义堂趴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紧紧盯着不远处亮起火把的地方,悄声对阿江说。
那里便是一处小小的粮草营。
阿江点点头,二人都换了一身衣服,步伐轻快,四处绕着掩体躲,与夜色融为一体。
孟义堂掏出背上的弓箭,快速划过打火石,连续射出了三支箭。
“中了!快走,他们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任务成功地完成了,二人为了分散追兵的火力,分头飞快地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