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呈跟影卫两人骑马来到了距离京城五十里外的一座小山上,在山的南麓有一所不算太大的宅院,那就是乔阁老的府邸了。拜呈一直猜想既然乔阁老准备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为什么在这京城不远的地方住下,却一直没有想明白。
影卫上前敲了敲门,便有两个门童过来。“请问阁下是……”那两个门童年龄虽小,行为却是彬彬有礼,一看便是出自乔阁老的耳濡目染。
拜呈见他们这样问,便上前一步说道:“在下乃是阁老的学生,前来拜访老师,还望两位传达。”
左手边的门童见他这般说,便问了句:“敢问阁下姓氏?”
“拜。”
他一听是拜姓,便赶紧将那两个人邀进了府上,一直带着他们来到了乔阁老的书屋。这乔阁老早就料到拜呈会前来拜访他,提前便像两个小门童交代好了一切。其实说起来也简单,这些年来也只有拜呈来他这府上探望他,想要问出点往事。
“你来啦?”乔阁老见他进来便率先开口说道。
“是。老师。”她一边说着一边向乔阁老行了个师生礼。这师生礼便是弯腰深躬,在那时算是个长揖。拜呈算是乔阁老的学生,当年乔阁老曾经是众位皇子的太傅,他也曾在宫中住过几日,便是在他的门下学习的四书五经。这一日为师便是终生为师。他称呼乔阁老为老师也算是正常。
他向乔阁老行完师生大礼,便招呼影卫出去。他跟老师谈话自然不会让其他人在这里了。倒是那两个门童见他这般行礼之后,便悄悄退了出去。
“你这次来还是为的那件事?”乔阁老一早就猜出他前来一定是为的那些往事了。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自己的手把手交出的那些学生,也没人登门来看望他这个老师的。倒是这个拜呈,虽然每次来都会问起那些旧事,但不失为一个好的学子。
“老师明见,学生这次前来为的就是那些事情。不知这次老师能不能将那些事情告知学生。”拜呈已经不只一次被乔阁老打发回去了,这次前来,自然也是没有多少信心。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将这宅邸放在京城外五十里的山上?”
“学生不知。”拜呈没想到乔阁老会问自己这些问题,“学生也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却终是没有答案。”
“今天我就告诉你吧。”乔阁老第一次要将这几十年前的事情说出来,心中不免感伤,“哎,就在十几年前,我发现了长孙太妃陷害洛贵妃一事,便将这一切告诉了先帝。但是当年先帝正在气头上,便给了我一个污蔑贵妃的罪名,下令我永世不能回京。”
“当年,我接到圣明,心中悲愤不已,便要辞官回乡。却不知道长孙太师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他便派人来我的家中,留下了一张纸条。而这张纸条我一直保留到现在。”
乔阁老在身后一个锦盒中拿出一个信封,将他交到拜呈的手上,示意他打开来就看看。拜呈打开信封,只见那纸上就寥寥几个字:
“感远离京城,便屠你满门。暗流。”
拜呈终于知道了乔阁老在这山上定居的原因了。
“当时这暗流,两个字看得我触目惊心的。就举家搬来这山上建了座宅邸了。”其实看到暗流两个字别说他一介书生了,就算是江湖客也会感到绝望,不得不按照纸上所写的来做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对以前的事只字不提的原因。我虽然并不怕死,但是这要殃及家我就不能置身事外了。既然你现在来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不知老师对现在的朝局有没有什么了解?”拜呈要问问题,也要乔阁老了解时局才好开口。
“略知一二。”
拜呈听他这么说便放心了:“学生感觉颖王叛乱以及现在的洛杨重新登上高位都是当年长孙太师所造成的,不知老师是否同意啊?”
“关于上次颖王叛乱一事,我也是有所耳闻。但是你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先人,却是有失偏颇啊。”虽然已经多年没从这山中出去了,但是乔阁老对这时局还是一清二楚的,不然他也不会决定这次将一切都告诉拜呈呀。如果这颖王还没有逃走,这暗流没有悲流语统领,他又怎么会将这一切说出呢?他怎么都要顾及这府上几十条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