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离，不要说这样的气话！”欧阳玄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何离却对欧阳玄的话充耳不闻，他一步一步走到欧阳玄身前，一只手握住了锋利的剑身，将剑尖抵在了自己的左胸口，低声道：“刺进去吧，刺进去后你就得道成仙了，你的朝颜还在等着你呢……”

“何离，你疯了！”眼见何离的胸口渗出了斑斑血迹，欧阳玄陡然抬高了音量。

“万万不能妇人之仁，功败垂成，切记切记！”何离将那本书上的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这行字上的墨迹比其他几行都要浅一些，一看便知道欧阳玄对着这行字摩挲良久。

果不其然，欧阳玄在听见这句话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双眼一闭，咬紧牙关，握着剑柄的手向前一用力，剑尖瞬时穿过何离的心脏，从何离的身后穿出。

何离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就这样闭上了双眼，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你要还魂丹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紫河缓缓睁开眼睛。

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泛起了乳白色，偌大的寝殿里，只有被欧阳玄放置在床上的何离尸体。

紫河一步一步走到床边，伸手抚摸了一下何离冰冷的面庞。

他原本以为自己死之前的表情是带着痛苦和绝望的，但直到看见了自己的脸，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死前的面容如此平静，平静的像是在睡觉，等大梦一场之后，一切重新归于安宁。

紫河最后看了何离一眼，转身离开了寝殿。

此时屋外万籁俱寂，隐隐可见东方天空似有一道虹桥垂下，紫河知道那便是天梯，欧阳玄杀了何离，证了天道，剩下的就只有走完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天阶，方能算得功德圆满。

紫河没有仔细去看欧阳玄的身影是否在天梯上，而是转身朝着南方的天际飞去。

天地初开之时，南海有一树，名曰建木，此树与天地同寿，上古原人便是顺着这棵树攀爬，往来于天地之间。

紫河飞到南海之滨，看见了那棵高大如山的建木，他折下一根建木树枝，接着前往极北寒地，取走了那里万年不化的坚冰，最后来到了西海那片传说中“鸿毛不浮、芦花坠底”的三千里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