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芽还是第一次那么累带徒弟,新的地方,万事开头难。后来,她基本每天早晨跟中午到蛋糕房来一趟,但只要在旁边看看,稍微指导指导即可,省了不少的心,总算可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学业上。
电烤箱买了两台,整体工作效率比较高,从早到晚,每天的高峰期时段,都会排好几拨长队。
七八十平方的两间店面,虽然设了一批座位,但其实很少有人慢条斯理地坐下来吃,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早餐店,充其量就是点心,不过倒是吸引了一些老胡同的老爷子老太太,下午过来边坐会儿边吃,到底是帝都人民有钱啊。
星期六的傍晚,陆小芽下课后开始在柜台处算账,小周在烘焙室里收拾加搞卫生,小周媳妇身体不舒服,郭大婶陪着她去了医院检查,燕子则一个人在座位上玩芭比娃娃。
蛋糕店的高峰期已过,门开着,只有零星几个生意。
大概是知道西柚蛋糕店晚上不营业的规矩,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行人们急着回家吃饭,几乎没有人驻足停留。
正在这时,外面驶过一辆车,堪堪停在正大门口。
因为光线有些明亮,所以陆小芽抬头瞧了一眼。
从副驾驶座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十分考究,是早前的那种长褂,面料极好。
中年男人进店之前,有一个大妈快于他一步进来,并询问柜台前的陆小芽,还有没有蛋糕了?
陆小芽探身去看,玻璃柜的托盘上只剩下一个奶油蛋糕了,本来就是透明的,外面也瞧得一清二楚。
大妈问:“大妹子多少一个?”
估计不识字,玻璃柜前是贴着蓝色的标签,价格用红色印泥打上去的,清清楚楚。不过陆小芽仍旧有礼貌地回答:“大妈,这块蛋糕1元钱。”
“那……”
大妈话还没说囫囵,就被另一人打断了。
环视了一圈店内情况、仔细打量了众人包括燕子的中年男人,视线最后定格在了陆小芽身上,声音略响的说道:“老板娘,你店里还有多少蛋糕,我全部要了。”
陆小芽这时才细细打量此人的五官与表情,吊三角眼,目含轻视,盛气凌人,口气还狂妄,应该有些身份和来头,略略让她产生不适。
她面无表情,但仍旧客客气气地说:“不好意思,凡事讲求先来后到,麻烦先生后边排队。”
说完,又目光亲切地问大妈:“大妈,您接着说,要哪几样?”
中年男人却又财大气粗地道:“你还有多少蛋糕,我出双倍的价格。”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往她柜台上啪地一摆。
倒是把正欲说话的大妈给惊了一跳。
哪里来的傻逼!
陆小芽恍若没有看见似的,连一个目光都懒得给对方,“我们西柚蛋糕店打开门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价格都是事先订好的,不会待价而沽,肆意高抬,蛋糕没有了,这位先生明天请早吧!”
最后一句已是下了逐客令。
中年男人怒气在眉心跳跃,发难道:“你这女人是怎么做生意的!把客人往外赶,简直岂有此理!到底是外地人,什么都不懂!”
陆小芽自顾自把蛋糕包好,递给了大妈,懒得再理莫名其妙的男人。
不过中年男人倒也没骂什么腌臜话,身上仍有点分寸与骄傲,停留了几秒钟后,拂袖离去。
陆小芽随意瞥了一眼,他似乎没有立即上副驾驶座,而是躬身在摇下的车窗里探头说话,态度竟变得十分恭敬。
与方才在店里的模样截然不同。
原来是跑腿的,竟也狐假虎威。
至于后座上的人,外面的光线太暗,陆小芽看不真切,也懒得去理会了。
打开门做生意,遇到的人多着呢,有素质好的,也有素质差的,每个都要生气,日子还过不过了。
陆小芽早就把这个人忘记到脑后了。
第二日,她照常去学校,蛋糕店也正常运转,但她计划好下个月见完魏泽杨父母,要回一趟杭市,毕竟是自个儿的店,自然是要关心的。
童欢酸溜溜地告诉她一件事儿。
据可靠消息,来自前校花董思锐的舍友说,董思锐马上要请假去拍戏了。
拍戏?
陆小芽眸光几不可闻地转了转,心下有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