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来人正是吏部尚书,贺平彦的舅父王直!
“沈侍郎跟贺少卿都乃国之栋梁,朝会举行在即当议论家国大事,先行後行这些虚礼,何足挂齿?”
“大冢宰教训的是,是下官肤浅了,贺少卿还请先行。”
几乎就是在王直话语落下的瞬间,沈忆宸就换上了另外一副嘴脸,客客气气的朝着贺平彦谦让了一句。
面对沈忆宸这突然的变化,贺平彦彷佛还没有缓过神来,下意识拱手回礼道:“不,是下官孟浪了,少司马理应先行!”
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一幕这时候发生了,面对贺平彦的假装谦让,沈忆宸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既然贺少卿如此深明大义,那本官就当仁不让了,大冢宰请。”
吏部天官自然得走在前面,贺平彦还是往後稍稍吧。
见到事已至此,王直也不好过於偏帮自己的外甥,只能点了点头後坐上马车,然後继续朝着皇城方向前行。
至於贺平彦,望着沈忆宸马车的背影,x膛剧烈的起伏着。旁边幕僚见到这一幕後,朝着他说道:“东主,这些年都忍下来了,何需急於一时。”
“今日朝会,看沈忆宸还能如何猖狂!”
“既生瑜,何生亮,为何我贺平彦就一定落他沈忆宸一头!”
贺平彦恨恨的说了一句,这如同这前行的马车一样,自己永远都在後面!
紫禁城门外,此时已经站满了官员。相b较沈以诚第一次朝会时候,是按照品阶高地站立阵营不同,现在很明显能感受到朝着“党羽”的方向发展。
一方是以礼部尚书胡濙跟靖远伯王骥为首,另外一方是京师边缘勳戚武将,最後是于谦孤身一人站在廊房面前,看着远处即将要升起的晨曦。
“大司马。”
沈忆宸毫不犹豫的朝着于谦走了过去,并且拱手行了一礼。
“向北,你来了。”
于谦抬手回了一礼,脸上神情却有些严肃。
“大司马是在为今日朝会太上皇回京一事担忧吗?”
“不,我是在为你担忧。”
于谦摇了摇头,太上皇回京他心中已有决定,同时他也知道沈忆宸的立场。
“有何好担忧的,无非就是群起而攻之,下官见识过这种场面,不足为奇。”
沈忆宸淡淡笑了笑,单单从胡濙身边的勳戚大臣就能看出来,自己即将要面对怎样的庞大势力。
“向北,大势不可违。”
“大司马,下官更相信人定胜天!”
这一次,沈忆宸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退让,朱祁镇不能回京,至少不能在现在这个阶段回京。
望着沈忆宸这坚决的态度,于谦不好多说什麽,他本就不是什麽善於说道的人。
就在此时,钟楼的钟声敲响,两扇g0ng门缓缓推开。本来还在相互寒暄的朝们,赶紧按照文武分列成两行,沿着御道两侧朝着奉天大殿的方向走去。
此时景泰帝朱祁钰正高坐在龙椅之上,透过敞开的殿门,望着正踱步而来的群臣,心中有着一众说不出来的紧张。他的身侧再次多出了一张帘幕,太皇太后孙氏明白此次朝会的重要X,於是选择了垂帘听政。
更为离谱的是,孙太后手中还牵着一位小男孩,从明hsE的服装就能轻易猜测出,这便是当朝太子朱见深。
低品阶的官员们站在殿外长廊上,四品及其以上的绯袍大员,跨过奉天殿的门槛进入殿中,等到全部站整齐之後,朝着朱祁钰与孙太后行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位Ai卿平身。”
朱祁钰朝着殿内重臣挥了挥手臂,如今的他相b较当初仓促登基时候,有了身为帝王的威仪跟稳重。
“谢陛下。”
群臣纷纷站起身来,然後等候着上疏议事。
“自土木堡一战之後,鞑虏兵临京师城下,我大明危如累卵。可是靠着诸位Ai卿奋勇当先,我们打退了鞑虏的进攻,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
“恰逢武清伯跟少司马辽东大捷班师回朝,朕今日打算论功行赏,让京师守卫战的功臣们得到应有的嘉奖跟荣誉!”
京师守卫战论起来已经结束月余,朱祁钰早就该在战後论功行赏。只是後续辽东再度催生战云,大军未归的前提下便大肆封赏,实在是有些C之过急。
现在石亨跟沈忆宸班师回朝,北疆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是时候封赏有功之臣。另外景泰帝朱祁钰也打算靠着大肆褒奖群臣,看是否能在朝会之前拉拢一部分人心,起到一举两得的作用。
“谢陛下!”
听到要战後封赏,很多朝臣眼中都闪现着光芒。毕竟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追求的就是荣华富贵,权势地位,更别说京师守卫战,很多人都是靠着命博取来了功劳!
伴随着群臣的呼喊道谢,司礼监掌印太监金英,拿着一封圣旨走到了台前,朝着殿内重臣宣读。
“京师守卫战後,诸位大臣劳苦功高,当论功行赏。”
“武清伯石亨,晋爵为武清候!”
封赏的第一句话,便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让满朝文武一片譁然。
要知道几个月之前,石亨仅仅是个九边副总兵,甚至还孤身潜逃问罪下狱。释放後光速提升为京师总兵官,并且晋升为武清伯,已经算是开创大明历史,让很多人大跌眼镜了。
结果现在再度晋爵,成为了武清候。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还要几日石亨便能成为武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