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一下豁然开朗，大笑道：“原来如此，朕明白了，原来症结在此……不过，这确实是个难题，朕得好好琢磨琢磨。”</p>

黄锦欲言又止。</p>

朱厚熜挑眉道：“怎么，你有高见？”</p>

“不是，奴婢想说，烤薯再不吃可就凉了。”</p>

“……吃你的吧！”朱厚熜好气又好笑，心中却极是舒爽，憧憬的想着，如若自己办好了这件事，李青会不会回来……</p>

念及于此，朱厚熜精神振奋，再不复先前的多愁善感。</p>

“去，着人传旨内阁来见！”</p>

黄锦刚吃一口，闻言忙道，“奴婢这就去。”</p>

“这么大的雪，让别人去便是。”朱厚熜言传身教，“你可是司礼监掌印，该端的架子端起来，该摆的谱摆起来，对下面人不能太惯着，当习惯成为自然，你的好就不是好了，知道吗？”</p>

黄锦心里暖暖的，开心道：“嗯，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下面人去传旨。”</p>

“嗯，这才对嘛。”朱厚熜笑意更浓，眼中有宠溺。</p>

……</p>

盏茶时间之后，张璁等一众大学士冒雪从文华殿赶至乾清宫，个个心情忐忑。</p>

自李青走后，他们如去了紧箍咒的猴哥，虽不至于无法无天，却着实轻松了太多，唯恐皇帝再来一出‘李青第二’。</p>

“臣等参见吾皇万岁……！”</p>

“平身。”朱厚熜的目光从奏疏上移开，指了指下方的锦墩，“诸位爱卿坐。”</p>

见状，几人更加忐忑。</p>

不怕皇帝发火，就怕皇帝突然示好，这副模样的皇帝让他们强烈不安。</p>

一行人谢坐，如坐针毡。</p>

朱厚熜很享受他们这种姿态，轻笑道：“朕又不吃人，你们何至于如此？”</p>

几人干笑称是。</p>

内阁势大，然，无论是首辅张璁，次辅桂萼，亦或新晋大学士，都极度缺乏安全感。</p>

无他，内阁成员的去留完全掌握在皇帝手中！</p>

随时可以让他们任何一人卷铺盖走人。</p>

朱厚熜嘴角勾起，“黄锦。”</p>

黄锦哈了下腰，俯身捧起‘李家奏疏’，走到张璁跟前，“张大学士先看。”</p>

张璁双手接过，怀揣好奇低头审阅……</p>

少顷，他呼吸变得急促，似是有些不可置信。</p>

一旁几人见此，不由又是好奇，又是忐忑。</p>

良久，</p>

张璁长长舒了口气，将奏疏递送给黄锦。</p>

黄锦接过，走到桂萼跟前，“桂大学士请。”</p>

桂萼双手接过……</p>

一刻多钟之后，内阁大学士尽数浏览，面色各异。</p>

更多是好奇皇帝的用意……</p>

“永青侯这封奏疏，诸位爱卿怎么看？”朱厚熜开口问，神色平和，不愠不喜。</p>

众大学士面面相觑，最终，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首辅张璁身上。</p>

张璁根本吃不准皇帝心思，不由压力山大。</p>

“回皇上，这封奏疏……极好。”</p>

“？”朱厚熜挑了挑眉，不满意写在了脸上，重申道，“朕是问卿有何看法？”</p>

三九的天儿，张璁都要冒汗了，避无可避之下，只好硬着头皮道：“既然是李家自愿的，朝廷，朝廷不妨接受便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家的，就是，就是朝廷的……”</p>

张璁磕磕绊绊，总算完成了回答。</p>

其余人也都观察着皇帝神态，以便随机应变。</p>

朱厚熜神色忧郁，叹了口气，朝桂萼道，“桂爱卿，你有什么看法？”</p>

张首辅的回答，显然不合皇上心意，最起码，没说到点子上……桂萼心思电转，当即转变话锋，拱手道：</p>

“皇上，臣以为金陵李家虽是一片真心，然，朝廷亦不可轻易受之。”</p>

“哦？”朱厚熜感兴趣道，“说来听听。”</p>

桂萼恭声道：“皇上别忘了，朝廷可是颁布过《专利法案》，如此一来，设立这项法案的初衷就被破坏了，这会严重打击富绅对发明创造的热情。”</p>

“说得好！”朱厚熜赞了句，反问，“爱卿有何高见？”</p>

桂萼还没来得及为猜中皇帝心思而开心，便尬住了，哼哧半晌，道：“臣以为朝廷当以示嘉奖才是。”</p>

朱厚熜轻笑笑，又摇摇头，接着看向新晋内阁大学士，翟銮。</p>

“翟爱卿，你怎么看？”</p>

翟銮一个头两个大，皇帝的心思……</p>

好难猜！</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