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政、民事,三大权利在握,弹压世家大族,镇压一方平安,犹如国主。
郡守的儿子便相当于太子爷,杀几个普通百姓算什么?
可惜这里是京城,这魏峥之子显然是嚣张惯了,有点改不过来。
况且这事也跟你没关系,愤世妒俗要不得,见义勇为更是寻死,你送好你的饭便是。
“好生伺候着人家,切勿怠慢。”
吩咐程狗一句,张武回到灶房,担着一大桶白米和两桶香喷喷的菜,直往官监而去。
平日里都是先送官监的,奈何这几日城里气氛紧张,搞得百姓买菜都难,这一波封闭厨头又要大肆屯菜,回来晚了,炒菜也晚。
走在去往官监的过道里,张武躬着身子,晓得自己会路过一号狱,没有抬头看。
但他的眼角余光,依旧能瞥到一个酒色过度的瘦削年轻人。
正看着服务清单,对身旁管家式的人物吐槽道:
“这天牢还真够黑的,叫个窑姐要二十两,怎么不去抢?”
老管家赞同道:
“确实黑,我已派人入宫通知了老爷,相信明日便会来接公子你出狱。”
“意思今晚要在这过夜?”
魏公子嫌弃的看了看四周,将床上的白棉被和床单一把丢地下,不爽说道:
“我可没有睡别人用过的床被的习惯。”
“你,去给本公子弄条新床被来。”
魏公子指着刚好走过来的张武吩咐道。
“请大人稍等,我这便去取。”
放下饭桶,张武毕恭毕敬,倒退着离开对方视线才转身走出大狱,去往廨房旁边的狱库。
取了新棉被和床单,不敢耽搁,回到官监交给管家,恭敬问道:
“大人可要用饭?”
“都有什么饭?”
“白米和一荤一素两个菜。”
张武揭开桶盖,把桶稍微倾斜一些让对方看见。
“这都谁炒的菜,要颜色没颜色,醋放这么多,黑得像煤水一样,你看狗吃吗?”
魏公子捏着鼻子,嗓子里hr一吸,狠狠一口痰吐入桶中,吐沫飞溅了张武一脸。
少年连忙说道:
“这等粗食,自然配不上大人,您想吃什么,我去酒楼给您叫。”
“去酒楼,一个菜五两银子,让你挣我几十倍的差价?”
魏公子冷笑一声,挥手喝道:
“滚远点,本公子最见不得尔等盘剥之辈,往日里都是见一个打一个,今儿暂且饶你狗命。”
“小的告退。”
张武装出惶恐的样子,恭敬作揖,担着桶去给二号狱分饭。
王子恒依旧没有出狱,把隔壁的事情看在眼里。
张武当着他的面,打开米饭桶,上面有清晰的一大口黄痰。
在其额头青筋突跳的注视下,张武绕过黄痰,铲了一碗干净的米饭,添上菜,放入牢中说道:
“大人慢用。”
王子恒面色发冷,心头暗恨,他宁愿喝泔水,也咽不下这口饭。
三号狱,四号狱……往后皆是如此。
张武直把木桶四周的米饭挖干净,中间留了个突起的山峰,众官吏无一不心头暗怒。
往日到了饭点,官监动静不小。
今日却是静悄悄,大小官吏无人动筷子。
饭怎么放下的,还怎么倒进泔水桶里。
既然是狗都不吃的饭,我等为人,岂能食之?
等到张武分完饭,收了众人的碗,回到灶房,曹斌正指挥众人封闭天牢大门。
狱卒们带回来消息,五城兵马司的两万守备军,首辅大人府里的几千门客,街上突然冒出来的诸多武道强者,一窝蜂往皇宫方向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