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塔里安自己还是没有办法亲手斩下一名神明的头颅……尽管亚空间已然助力于祂。</p>
本就为篡位者，灵族死神所属的力量现今加于祂神，明黄的血迹在祂掌间清晰可见，亚空间于此赐下诅咒与祝福。</p>
令祂所不喜的灵族符文自血迹间浮现，自祂握住镰刀的手蔓延上镰杆，一层不祥的命运之兆付流淌于镰刃之上，带着灵族亿亿兆纵欲堕落后的痛苦。</p>
【哇——哇哦！】</p>
黎曼·鲁斯口中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半靠在断裂的墙壁之下，鲜血自额角淋漓流淌，但这并不防止他露出一個狰狞的微笑，</p>
【你兄弟可真吓人，死神！】</p>
莫塔里安不语，瞥了眼狼王，凛冬之主的状态极差。</p>
人类之主就是这么派的援兵？</p>
他并不认为——莫塔里安认为他这两位兄弟的战斗力太差，即便他们已经远远强于之前的他们自己，但不够，远远不够。</p>
莫塔里安不奢求他们超过自己——</p>
但至少要是全部解放本质后的原体，为何只有他们手中的神兵有着能够令莫塔里安满意的强度？</p>
死神感到不悦，尽管祂自己现在亦身负重伤。</p>
另一边，悬于天穹，倒悬建筑物之上，可汗手中的神臂弓轻颤，放箭！再度疾驰！</p>
白色闪电纵跃于混乱天穹间，宛如疯狂的弹幕游戏般拖住了最幼女王，盛怒神明口中喷吐出的狂焱一丝便足以摧毁这名自不量力的挑战者，但雄鹰翱翔着擦过了每一次进攻！</p>
+亡魂！+</p>
莫塔里安喊道，再度观测了一遍色孽与冥王的位置，正急速朝他们翻滚而来的冥海抵达了难以想象的程度，铺天盖地如同海啸般瞬间吞没了城市。</p>
莫塔里安甚至还没有看见那黑海之下的冥王。</p>
+前进！前进！+</p>
原体甚至怀疑他并不需要帮助哈迪斯，海啸呼啸而过，如此规模，一旦色孽的灵能裹挟其中，触动感知，于蛛网上等待的冥王便会立刻扑过来。</p>
但现在他们率先需要封住色孽的退路。</p>
死神瞥了一眼高空，他收回自己刚才的想法……可汗还在苦斗，但除了激怒与令色孽转移注意力以外并没有起到太多作用。</p>
+我们上。+</p>
死神与狼王对视一眼，随后果断移动，他们现在处于最接近冥海的位置！</p>
……</p>
“亡魂！哎——哈迪斯！这边这边！”</p>
尼欧斯的声音？</p>
哈迪斯感到困惑，帝皇也参与了战场吗？</p>
但黑域精确地捕捉了一丝金线，哈迪斯顺着金线奔去，听见了尖利到足以撕破永夜的尖啸。</p>
“打这边！”</p>
帝皇的声音再度不负责任地响起来，</p>
“这边又是哪边？！”</p>
但哈迪斯却精准地朝着捕捉到灵能的位置冲过去，他的感官如同他痛苦的双目，被开屏闪光弹晃地头晕目眩。</p>
他能分辨出这是混沌的灵能，但除此之外，哈迪斯一概无法分辨出。</p>
他感到在他奔跑间可能误伤了谁，比如踩到了什么，狼呜咽着夹着尾巴匆匆跑开了。</p>
哈迪斯不打算挥出镰刀，他如今这个体量已经没必要这么做了，他又担忧用引力或者闪电会误伤，因此哈迪斯选择了最简单粗暴容错率最高的选择——</p>
他用自己全部、庞大的力量扑过去。</p>
“bingo！”</p>
尼欧斯愉快地喊道。</p>
痛苦至极的尖啸响起，这是色孽的体量吗？</p>
冥王不清楚，或许色孽诞生之刻的确如此庞大，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淋在舒芙蕾上的奶油般缓缓淌下，如强酸般侵蚀着挣扎而尖啸的混沌。</p>
蓬勃的混沌力量于冥海的空隙间浮起，挣扎间伸出向自由亚空间的触手，却再度被鲁斯的永恒之矛无情地击碎。</p>
大地破碎，一整道疤痕贯穿于此处。</p>
……</p>
【……咳咳咳。】</p>
死神深呼吸着，祂抬起朦胧的双目，看着那个在高台之上挣扎的色孽，无法言说，无法形容，无法追忆的黑降临于伪神之上，轻易抓住了神明逃往亚空间的手臂。</p>
该结束了。</p>
黑暗王子挣扎着，但在真正的克星面前，祂最后的挣扎宛若儿戏，就像是祂轻易击碎了灵族诸神那般。</p>
永夜垂下。</p>
【他不能再进食——死神，你该出手了。】</p>
可汗谨慎地说，随手抹下鲜血，身旁则躺着提前倒下的鲁斯。</p>
白疤的原体警惕地盯着正在进食的黑暗之物，莫塔里安对他探究所含负面情绪的目光感到不悦，但天穹之主说的没错。</p>
永夜正肆意地膨胀着，甚至伸出触手去抓取那击碎飘散于天空的群星，亚空间被撕开了一角，鲜血却并不流淌。</p>
因为它们不愿面对祂。</p>
……死神也不愿意。</p>
深呼吸，深呼吸，雾气自祂脚下弥漫，随机自祭坛般的高台旁浮现，</p>
+哈迪斯？哈迪斯！+</p>
祂感到虚弱，这却让祂更接近最中央，黑暗迟滞了一刻，便再度不情不愿地缓缓褪下。</p>
留祂一具尚且呼吸的骨骸。</p>
死神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p>
色孽已然如同破开气球的头上，那仅存的眼球旋转，看向祂身边漠然站立的莫塔里安，这可怜的眼球却也在物理法则与亚空间的争夺间，因为重力法则的胜利而同沙堆般倒下。</p>
+我来终结你，死神来终结你，色孽。+</p>
死神轻柔地说，在已然一滩烂肉的神明身旁，祂蹲下，看见在容器破碎后，属于色孽的权柄正如倒悬的雨滴般缓缓离开祂。</p>
它们中的一部分将回归亚空间，另一部分则将重新被其他容器所捕获。</p>
但不论如何，祂跟色孽的相性很差。</p>
闪耀着微光的雨滴掠过祂，倒悬滴入天穹——没用的，不知何时，或许是因为贪婪，冥海早已倒转过来，清扫着天空中的灵魂与散落灵能。</p>
莫塔里安伸出那只捧过死神心脏的手，那上面依旧残留着死神的鲜血。</p>
祂伸手，探入色孽大开的身躯——</p>
掏出那最后的核心。</p>
或许核心有更多，但其他的大抵都被冥王吃了。</p>
莫塔里安如此想到，捏爆了那跃动的紫色。</p>
！！！</p>
“将军！”</p>
人类之主哈哈大笑，扔下手中牌，自然地起身揽着欧尔的肩，推推搡搡地同他消失于夜幕中。</p>
散落着纸牌的桌上，衔尾而生的蛇最终完成了闭环，了无生机。</p>
(本章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