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魂，游魂就行。”</p>

“我想游魂会很乐意唤你真名。”</p>

“不必如此麻烦，我已向他交换了我过往身份的一份姓名。”</p>

帝皇说，他沉默了片刻，“游魂，自己请便坐吧。”</p>

哈迪斯沉默地站起来，转了一圈，黄金王座之前，空荡的平台上，除了马卡多所坐的那把灵能椅子，还有人类之主的黄金马桶，倒是没有第二个能坐的地方了。</p>

“……”</p>

哈迪斯张了张手，帝皇却依旧是那副从容的表情——他一直如此，</p>

“请便。”</p>

帝皇再次重复了一遍。</p>

若是别的人，哈迪斯可能认为他是来恶意找茬的，但这是人类之主，</p>

“好吧，”哈迪斯抬起一只手，翠绿闪电在他指尖流窜，“那我就不客气了。”</p>

几十秒后，一把哈迪斯大小的银色金属沙发出现了。</p>

哈迪斯坐下，看向帝皇还有马卡多，“看起来我也不用指望能喝点什么了？”</p>

马卡多先笑了一声，</p>

“这之后我可以出去宴请你一顿，游魂，但现在……你的要求有些高了。”</p>

老者的目光炯炯有神，他跟帝皇都目睹了刚刚哈迪斯施展虚空龙力量的那一幕，他想的没错，击败欺诈者的哈迪斯必定已经开始熟练星神能力。</p>

它的价值太大了……不可轻易放弃。</p>

马卡多又开始自嘲刚刚动摇的自己了。</p>

这才是人类之主的宝库内，最锋利最无朽的那柄黑镰。</p>

哈迪斯抬手，抹一把下半面，金属面具出现，他咽了口唾沫，闷闷地说，</p>

“我期待你的款待，老马，但伱……到时候不必跟我一起。”</p>

老，马。</p>

马卡多呼吸了一次，他品了口茶，</p>

“为何不可？”</p>

哈迪斯顿住了，他不知当不当讲当年在幻境里的故事，不过他现在的情况倒是需要让帝皇与马卡多知晓。</p>

“冒犯了，老马，但是因为我个人的缘故……你看起来……”哈迪斯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如蝇虫“味道不错？我并不希望你跟食物一同出现，抱歉，但是……”</p>

一声轻笑。</p>

来自人类之主。</p>

马卡多无视了来自帝皇的挑衅，他意识到或许痛苦并不仅仅来自哈迪斯的本质，还来自他并不存在的灵魂。</p>

“……你的情况加重了？”</p>

但这是……必要的妥协。</p>

“游魂，”马卡多叹了口气，“万年前的最后一面，你的情况并不乐观。”</p>

“帝国清楚我现在的状态？”</p>

哈迪斯惊诧地问道，马卡多却摇了摇头，</p>

“任何生灵自亚空间视角望向你，都会意识到你的不对劲。”</p>

马卡多端茶，喝一口，</p>

“而现在，你的状态看起来更加不正常了——但看起来你依旧能自控……不过是庞大了一些。”</p>

亿些。</p>

他看着哈迪斯的神情变得严肃，哈迪斯顿了顿，便看着帝皇与马卡多解释起来，</p>

他倒是没有怀疑马卡多，马卡多掩在茶杯后的嘴角笑笑。</p>

……</p>

“……就是这样，”哈迪斯叹息地说道，他瞥了眼腰间老实的红色石头，“我差点几次吞噬马格努斯的碎片，后面我又遇到了星神欺诈者……”</p>

他咽了口唾沫，心虚地瞥了眼马卡多，</p>

马卡多不语，依旧品茶。</p>

“还好我及时停下了，这些都要感谢老马，或许你们不知，但在万年前，老马去救我的时候……我曾在幻境内看见过他，”</p>

哈迪斯顿了顿，他转面看向马卡多，表情变得严肃，</p>

“马……老马啊，我真的很感谢你。”</p>

这便是你的计谋吗，【皇帝】？</p>

人类之主不语，端坐黄金王座之上，利用过去，已经死去的你的残片，来赚取昔日挚友的信任？</p>

他感到些许的悲伤，却又为皇帝宁可忍受自己本能，与哈迪斯斡旋的勇气而感慨。</p>

当年，马卡多也是这么带着哈迪斯穿过重重亚空间，进行亚空间航行的。</p>

或许哈迪斯也可以暂时交予马卡多……他当相信哈迪斯的智慧，哈迪斯会阻碍马卡多的计划，并持续消耗马卡多的精力与力量。</p>

而被力量与些许执念所缠住的马卡多，却并不会轻易放弃哈迪斯这个目标。</p>

人类之主面色不变，他现在的信仰被故意攥取他力量的马卡多分流，这意味着他们之间有一部分的信息共享。</p>

……人类之主承认，现在由他管理哈迪斯，或许有一些棘手。</p>

哈迪斯将分散他部分的意志与力量，在他准备与万变之主斡旋的时刻，这是不必要的牺牲，他可以将这部分牺牲交予不忠的佞臣，但最好是可靠的子嗣……莫塔里安何时归来？</p>

人类之主探出灵能，却依旧无功而返，苍白之主拒绝人类之主的赐福，在圣吉列斯破碎后，莫塔里安便更加抵触帝皇的力量了。</p>

希望莫塔里安早日归来，帝皇想着，但在花园之中的灵族部队里，或许有着马卡多的耳目——马卡多自是不愿让苍白之主归来，而占据哈迪斯的精力的。</p>

马卡多……他太执着了。</p>

除了他的计划外，昔日的执念与欲望也塑造了马卡多，来自亚空间的力量让他执着于【掌控】、【收藏】这件事，这是亚空间内，【君王】所必备的权柄。</p>

帝皇思忖着，却见马卡多放下了茶杯，老者坐正，亦严肃地看向哈迪斯，</p>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亡魂……因为……我也经历了……”</p>

马卡多轻轻地说着，帝皇冷眼旁观，内政部的火焰熊熊烧灼着，却不再有尖叫，只有那火寂寥地燃。</p>

这些不过是让帝皇不再挡马卡多的路。</p>

……他或许不必如此极端。</p>

人类之主所做过太多，同走一路，中途背叛的事情了，现在他们的合作尚未开始，马卡多完全可以与他先行一段……</p>

……或许这也是马卡多的执念。</p>

万年的最开始，他还在积极地变革帝国体系……</p>

“我知道，哈迪斯……”</p>

哈迪斯屏住呼吸，等待着马卡多的话，</p>

“电饭煲。”</p>

马卡多平静地看着，他面前的哈迪斯咳嗽着倒下了。</p>

(本章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