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是白画吗”沈惠惠道,“看到你,就像在照镜子一样,好巧啊,我们长得居然这么相似。”
沈惠惠挡住镜子后,白画的视线不得不停在了沈惠惠的身上。
看着沈惠惠浅笑温柔的脸,熟悉又亲切,白画不自觉点了点头。
见白画脸上扭曲的表情渐渐褪去,沈惠惠立即在白画身旁坐下。
“我的名字叫沈惠惠,是京都一名在校大学生。”沈惠惠道。
白画略微有些意外地扬眉。
沈惠惠本就是跳级上来的,再加上先天体质的问题,跟同龄人站在一起都显得瘦小许多,更不用说跟年长自己几岁的大学生比了,看起来完全不像的。
白画喉咙受伤不方便开口,沈惠惠就像是能听到她的心声一样。
白画一露出疑惑的表情,沈惠惠就道:“看起来不像吧,我出生在农村,生下来的时候身体不好,很多人都说我可能活不了几个月就会夭折,只有我的妈妈没有放弃我。在她的坚持努力下,我终于长到这么大,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健康,但好歹我还活着……”
沈惠惠将自己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她话音落下,病房内的人神色各异。
白画听得认真,纪舒华微微低着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白棋白书脸上神情都有些不适和尴尬,倒是白启智专注地看着病房内的情况,光从脸上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
医生们没想到沈惠惠竟然能将癫狂边缘的白画拉回来,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沈惠惠。
所有人都以为沈惠惠要继续往下讲述她的成长经历,却听沈惠惠话锋一转,反问白画道:“听说你是一位画家,很擅长画人物肖像,可以请你为我画一幅画,画我吗
“不是画我现在这个样子,而是假设我在健康的状态下,画出我该是什么模样。我想看看自己正常长大的情况下,会长成什么模样,可以吗”
白画再次意外地看向沈惠惠。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听过这样的话了。
您是一位画家,请您为我画一幅画……
明明是画家在熟悉不过的请求,对白画而言,遥远得像是上辈子听过的话。
沈惠惠看到白画的表情,像是误会了什么,连忙道:“别看我还是一名学生,手里还是有点儿压岁钱的,可以直接支付稿费,或者你想要买什么东西,我也可以立刻去买来。”
白画一听沈惠惠误解了她的意思,连忙激动地摇头,甚至直接坐起来跟沈惠惠解释。
奈何她喉咙受伤,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发出粗糙含糊不清的声音。
“你答应我了”沈惠惠看着激动的白画,询问道。
白画连连点头。
“太好了!”沈惠惠笑道,立即起身,将一旁的医生拉过来,暂时顶替她的位置,挡住白画视线里的镜子。
随后沈惠惠走到病房另一端,将角落里的画本和画笔都拿了下来。
画本往上翻了几页,只露出空白的页面,然后重新回到病床旁递给白画。
白画一看到纸笔,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趁着白画接过的时候,沈惠惠的另一只手探到身后,不着痕迹地将卫生间的推拉门关上。
她的动作瞒得过白画,却瞒不过病房里的其他人。
纪舒华是今天才来医院的,一时之间看不懂沈惠惠的用意。
倒是医生和医护人员毕竟是专业的,看完沈惠惠的动作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白画醒来后,第一时间看向病房四周,看的不是他们这群人,而是她的画。
几子,是镜子。
当目光停留在镜子上,看到镜子中模样憔悴狼狈的自己,白画就发疯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向来疯疯癫癫的白画,今天突然一反常态,注意力一直被沈惠惠吸引。
不是因为沈惠惠长得像纪舒华。
白画在透过沈惠惠,看到曾经的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后,医生只觉得海量信息从脑海中涌出来。
再看向沈惠惠时,医生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这可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啊,第一次来医院,就有这样敏锐的嗅觉
简直就是天生当警察、医生这种特殊职业的好苗子。
而且她还是跳级上学的,说明学习成绩也同样很好。
这样的小姑娘,长得和白家人这么相似,却没有姓白,也没有姓纪,而是姓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沈
医生心中闪过诸多疑惑,不过在医院工作多年,什么样的家庭他都见过,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些想法都在内心活动,面上是半点都没表露出来。
见沈惠惠成功和白画沟通起来,医生没再拿着工具站在一旁碍事,而是带领着工作人员默默往外退去,将病房和白画留给了沈惠惠。
此时的白画已经接过纸笔,见沈惠惠坐在一旁甜甜的对她笑,白画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提笔就打算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