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弈与她隔开距离:“走吧。”
青豆:“去哪儿”
“买火树银花。”
“你愿意跟我一起放吗”青豆故意这样说。
顾弈瞧见她故作委屈的酒窝,郑重其事地一字一顿:“我愿意。”
青豆的眼里闪过惊喜,又被他下一句脱口而出的“开玩笑的”给浇灭了喜悦。
一个男的不喜欢你的时候真是捉摸不透。
青豆回头,望向黑灯的桌球室,“你说……他们有那个吗”
顾弈的背影一顿。
青豆上前两步,忽然着急:“啊”
顾弈知道哪里有的买。他让青豆站这儿,他去去就回。
青豆怎么可能听他的,跟着一起去了。
神神秘秘的,以为什么交易场所。实际就是斜街的杂货店。
那间门店住了一家子,正常层高隔开两层,楼上堆了杂货和小床。昏暗的灯光外,一个小男孩蹲在室外看蚂蚁。
青豆不好意思听顾弈买东西说什么,便也蹲下,跟小男孩讲话:“新年好。”
小孩发型像三毛流浪记的三毛,“新年好。”他的好是第四声,带有浓重的乡音。
青豆挤出友好的酒窝:“怎么没听中央台的新年广播啊我看到那边有台收音机。”
小孩:“俺爸妈不许俺听。”
“为什么啊”青豆不解。
两句话的功夫,顾弈两手抄兜走了出来。
青豆见小孩垂头撅脸不说话,鼻音又追了声问询。
小孩鼻音湿重:“说浪费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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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回去,青豆脚步不如来时轻快。顾弈见她一步一拖,逗她道:“你再走这么慢,虎子和素素要领结婚证了!”
青豆苦脸:“虎子才不舍得逼素素呢。”
“那是因为素素喜欢虎子。”所以虎子才不舍得逼素素。
“啊”青豆抬起头,“怎么看出来的”
“虎子出了这么多事,但素素一直在等他,也没找人。”这行为在顾弈心里,算是喜欢的铁证。
“这就是喜欢”
他答非所问:“反正,虎子这趟也是下了决心的。”
青豆想了想:“可是素素不是给虎子放了场告别烟花吗”
顾弈:“花里胡哨的,你也信”
“为什么不信啊”那天虎子和素素告别的忧伤如此明显。
“真的分开不会整这么多仪式。真的不在乎也不会去清算。”一个包算什么,一场烟火算什么,说到底就是放不下,东拉西扯硬找理由。
顾弈把东西挂门上,轻轻敲敲门,拉着若有所思的程青豆飞奔出巷。
这声敲门声惊动了里面的人。素素左手攀在虎子臂膀的“愛”字上,吓了一跳:“谁啊”
虎子撤出来,开灯查看,等探出门外,擦到包装袋,才恍然笑了。
“估计是豆儿给的。”他的眼神柔软成一滩水,把家伙送到素素眼前,“但豆儿不知道你都准备了。”
素素:“我可不会吃那个亏。”
“怎么了”虎子对此全然不知。
“豆子……算了,没什么。”素素手臂遮住眼帘上刺眼的光,“你把灯关了。”
虎子小媳妇样儿,拿扎手的寸头拱她:“我想开灯。”
素素踹他:“你也不看看自己多丑!关灯!”
虎子身体的窸窣声停住,赤脚踩在砖地上,一声不吭地把灯关了。再回来,东西笔挺但是本人的精气神萎了。素素环上他的脖颈,脚支着身体,往台球下方挪了挪,拔他胡须:“我胡说的。”
虎子没信,做了个假动作:“那我去开灯。”
“不许!”素素贴进他宽厚温暖的胸膛。
“你嫌我丑……”
“丑啊。确实丑。你要不信就撒泡尿照照自己。”
他挺身进入:“那你还……”
“还什么”素素颤着身,出了口气。
“还那个我……”
“哪个啊哪个啊王虎你有话都不会直说吗你跟顾弈学坏了。以前多好的人,有话直说,现在也学会藏着掖着了。”
虎子紧紧抱住她,用身体将他的心肝宝贝藏起来。但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埋她发丝里委屈:“我没藏着掖着,我怕你害羞。”
“我会害羞”
“行,你不会,我害羞行了吧。”
“你羞什么呀”
“我羞……我……我羞。”
“羞我喜欢你”
“……”他吞了口唾沫,呼吸粗重,“你真喜欢我喜欢我什么”他真的一无所有。
素素撩头发,理直气壮:“我喜欢你丑啊!”
虎子苦笑:“行。算你狠。”
“天底下再也找不到丑成这样,还让我牵肠挂肚的男人了。”素素捧住他的脸,心疼地细啄他的额角,“以后不许闹脾气,知道吗”
虎子那点自卑随头顶爆起的鞭炮声消散。
他在噼里啪啦里疯狂耸动。那一刻,他就一个想法,把命给她。他王虎的命以后就是罗素素的了。
喜剧的是,这晚虎子的命差点真交待在屋里了。据后半夜晚归的小徐说,把虎子拖出来的时候,屋里炭烧得比外头烟火还要红火。
要不是掐人中抽巴掌后醒了,小徐差点送他去急诊。
因一氧化碳过量,虎子脸颊泛起两坨好看的樱桃红,直到大年初一早上才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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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儿,青豆和顾弈燃放火树银花时,展开了一段极为深入的对话,最终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