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十一月到了下旬,天气气温陡然降了下来。
中部一带的气候虽然没有北方那么寒冷,但是潮湿的阴冷,仍让人感到彻骨的寒。
那个大水泥管子的“家”,晚上变得冰凉刺骨。
一身脏破的单衣,让凌南浑身瑟瑟发抖。他将几片破麻袋片加盖在身上,上面再盖上一层纸壳,总算挡住了些许的寒风。
颤抖中,迷迷糊糊一会儿睡着,一会儿被冻醒。
不知不觉熬到了天亮。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天气不太好,天空灰蒙蒙的。
凌南动身,抬起头,那张苍白没有精神的脸,向着水泥管外望了望,简单整理了一下,走向一个新的地点。
一个街口,他摆上字牌和纸箱。
一夜没有休息好,早上腹中无食,又面对阴冷的鬼天气,他像一条瑟瑟发抖的狗,渴望的目光注视着过往的行人,企望善良的人能施舍下一点“馊食”。
或许是天冷的缘故,乞讨的日子更加难挨。
来往的人都是匆匆而过,没有人在意街口这个浑身瑟瑟发抖的乞讨者。
而那个纸箱里,好长时间都是空空如也。
可是纸箱后的人还是那么执着地在那里期待着,他在等待一个个的希望,然而,希望还是一个个没有被点燃,一个个破灭。
似乎季节就是那么残酷,冬天不但让人身寒,也让人心寒。
冬天的美,已经变成了温室内那些吃饱了的人,闲得蛋疼出来打牙祭的卖弄。
寒窗十年,大学四年,凌南自认为成了一个落魄的样板,他会成一个励志的笑话吗?
时间可以让人忘却一切痛苦,忘却一切不愉快。
可是他还要继续,时间对于他就是希望,也是不知尽头的苦旅。
路上的行人寥寥和那天气似乎有关,沉着脸匆匆而过,而且稀稀拉拉仅有的路过的人还绕着凌南而过。
这个刚刚到来的初冬啊,除了冷,还有失望,还有孤寂,还有泪痕,还有无处可依。
他想起了安徒生笔下,那个可怜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曾经让如今许多的孩子读了都感到很漠然,因为没有人有过那样的苦难经历,没有人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在现在人心里对小女孩曾出现过许多个为什么和怀疑。
小女孩的艰难不可能吗?
那是因为烧鹅,对现在的人来说已经厌腻,不屑一吃;火柴已经让现在的人感受不到有何作用和温暖的意义,那是因为人们对温暖的意义已经麻木。
但对那个小女孩来说,烧鹅,温暖却是她梦寐以求的美好梦想。
如今的凌南何尝不是卖火柴小女孩的影子呢?他感谢安徒生,让他有了心灵的伙伴,让他真正理解了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的苦难和无奈。
路旁对面那家小吃店,好长时间没有客人进出了。
但窗户的玻璃已经被店内的热气给蒙上了一层雾气,看不清店内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