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阿赫雅心底冷笑了一声。
她的脸色惨白,带着难以抑制的悲伤,径直望入君王的眼底。
“疼又如何呢?”
她轻轻开口,声音很低,仿佛是冬日飘落的一片雪,落在谢桀心上,却成了重重的一刀。
“不都是拜您所赐吗?”
“阿赫雅!”他皱着眉头,低低地喝了一声。
阿赫雅却然不惧怕,她抬起眼,与他对视,眸光清亮,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不是吗?”
“陛下,是您将我带进宫里来,是您说会为我撑腰,是您……”
她顿了顿,有些哽咽,眼中的泪意终于决堤,如珠的泪顺着脸颊的伤口低落,带下一缕红——如同泣血。
“可是为什么,我被人欺负时,您不在呢?”
“阿赫雅。”谢桀望着她,眸光深了些许。
他难得有些狼狈,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似乎是想为自己辩驳,又十分无力:“朕不能无时无刻在你身边……”
“所以,我还是会像她们说的那样。”
阿赫雅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件事实:“无名无分,谁都可以来踩我一脚。我的命,或许比这宫里的一只鸟儿都要……”
“阿赫雅!”
谢桀终于受不住了,他制止了阿赫雅:“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话一出,琼枝殿中便静了下来。
阿赫雅望着谢桀,就像在看一个自己完陌生的人。
她怔了很久,缓缓开口,吐出了一个字。
“是。”
她垂下眼,不再说了,仿佛一瞬间收敛了所有情绪。
谢桀忽而有些恐慌,他握住阿赫雅的手,沉声保证。
“是朕没有考虑周。朕许你特权,除见朕之外,任何人你都不必行礼跪拜。”
阿赫雅顿了顿,心中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谢桀会妥协得这么快……不过还不够。
她闹这一通,可不只是为了一个见人不拜。
再多的磋磨,她前世也受得多了。
“我不喜欢宫里。”阿赫雅闷闷地开口,似乎被哄好了些,又似乎情绪愈发外泄,满腹的委屈都流露了出来,“您说过要带我去看的青山、大漠,这里都没有,这里只有高高的墙和对我不好的人。”
“连您,也不是我想见就可以见到的……我要待在这个小小的地方,日夜等着您召见我。”
“这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哽咽着指责君王的食言,“我不喜欢,我真的不喜欢。”
她仿佛陷入了前世的记忆,被囚困在这个金丝笼般的世界里,能见到的东西,从草原,到后宫,最后只剩下了她那个奢华却让人窒息的宫殿,见到的人,也只剩下一个谢桀。
那种生活,几乎让她崩溃。
这一次,她为了北戎,自愿踏进这个笼子——可她迟早要出去的。
北戎的鹰,绝无可能困在这方小小的天空。
“阿赫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