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止声落下,周遭为之一静。
只见一个管事从人群中穿过,匆匆而来,目光在阿赫雅发髻上的金簪上掠过,立即肃了脸色。
“三海楼中,严禁打斗。王二少,您是要犯忌讳吗?”
他只是一个眼色,便有人团团聚集而来,隔开了阿赫雅与王二。
阿赫雅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前方管事保护姿态的背影,只觉得心中的异样感更为重了。
要说严禁打斗,王二还未来得及动手,反而是她,那一脚可丝毫没有留情。
她不相信能在宛城中建起一个黑市,与沈家分庭抗礼的三海楼会连自己地盘上到底发生额了什么都不清楚。
那么,在她以往与三海楼无关系的前提下,为何这个管事会偏向于她?
王二自然也不服气,脸色难看,语气里带上了威胁。
“廖管事,是这小娘们先动的手,你要拿忌讳压我,恐怕不合适吧。”
“之前的事,我没看到,自然不好处理。”廖管事微微弯着腰,语气恭敬,说出来的话却不大客气,“但是您若是要当着我的面,破我三海楼的规矩,那可就别怪小人了。”
“阿赫雅。”
廖管事就差把偏心两个字挂在脸上了,谢桀自然也看得明白,此时眼中带着趣味,微微躬腰,贴近阿赫雅的耳侧,语气里带着些莫名的意味。
“看来,你还瞒着朕许多事。”
“陛下。”阿赫雅一脸震惊,眼中的茫然都快溢出来了,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我不认识他啊……”
“不会有诈吧。”她拉了拉谢桀,声音小如蚊呐,仿佛十分担忧,眼里却是清明一片。
谢桀瞥她一眼,看出她在装傻,哼笑了声,不置可否。
阿赫雅眨眨眼,无辜地抿出一个笑容,看向对面脸色难看的王二时,眼里就带上了些许探究。
也许这个撞上门的蠢货,还有点用。
她向前一步,指了指王二,语气轻快,仿佛自己只是在陈述事实:“我只是路过,就被狗咬了一口,廖管事管不管?”
“小姐放心,是我们三海楼照顾不周了,这就把他赶出去。”廖管事看着阿赫雅,褶皱的脸上挤出一个笑,看起来就像只狐狸,“来人啊。”
“廖管事!”王二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瞪大了眼,脸色扭曲,瞪着阿赫雅不敢置信地开口,“我可是你们的老客,在这里花了多少钱!你就为了这么一个贱人——”
“客人慎言!”廖管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皱着眉头,阴沉地望着他,语气冷凝,“这位小姐是我们三海楼的贵客。”
“扔出去!日后三海楼的地界,都不欢迎这位客人。”
他一声令下,立刻便有一群大汉围了上去,凶神恶煞,一眼便能看出是江湖人。
“你们!这仇我记下了!”
王二嚷嚷着,眼神阴毒,狠狠地剜了阿赫雅一眼,仿佛一条毒蛇。
阿赫雅微微皱起眉,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一个在宛城中都排不上名号的小角色罢了。
“小姐。”
廖管事处理了王二,满面堆笑,上前一步,目光掠过她的头顶,微微低头:“让您受惊了。日后若有难处,尽可以来三海楼。”
阿赫雅顺着他的目光,手指搭上发髻,摸到了那只珍珠金簪,顿时恍然大悟。
看来玉钩的身份可半点都不简单,以至于随手送出的金簪,都能让她被三海楼奉为座上宾。
“多谢。”阿赫雅没有过多思虑,眼神微闪,便顺水推舟地应了下来。
欠下的人情她自然会想办法还,但三海楼,对目前的她来说可是雪中送炭的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