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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前夜或许是西方人与鬼怪、生命与死亡之间最盛大的狂欢。
在只此一夜的盛大夜晚,&bsp&bsp所有存在不分彼此地围绕着灯光跳舞和歌唱,把生命和死亡的忧虑全部都抛在了脑后,空气里弥漫的是南瓜和糖果的甜香。
就像是童话故事里服装绚烂的灰姑娘,&bsp&bsp十二点的钟声一旦敲响,&bsp&bsp所有错位的东西都全部物归原位。
只剩下记忆里闪闪发光的水晶鞋。
北原和枫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昨晚波德莱尔递给自己的戒指。
黑色戒指,内部刻着“a”的图案,戴在了自己的右手中指。
——这是在暗示自己别给他机会吗?
旅行家挑起眉,&bsp&bsp无奈地笑笑。
今天已经是万圣节的两周后了,最后的一项任务是对万圣节活动的复盘。
复盘会议的主持人是因为事务繁忙,没有办法参加活动的雨果社长。
以及被所有人排挤出这个找人活动的普鲁斯特,还有过来吃瓜的俄罗斯超越者屠格涅夫。
巴尔扎克和司汤达因为不想出门以及公务繁忙而暂时缺席。
波伏娃和罗兰坐在一起,&bsp&bsp两个万圣节收获了最多的乐子的人在边上嘀嘀咕咕,旁边还有一个试图偷看罗兰小本本的法布尔在好奇地围着他们绕来绕去。
就像是围着花傻转的蝴蝶一样。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无语的事情。”波伏娃一点也不客气地吐槽道,“你知道吗?这几天我去医院看了加缪和萨特一眼,&bsp&bsp发现他们万圣节当天翻墙溜出去了。”
“嗯。然后呢?”
罗兰淡定地点了点头,&bsp&bsp倒没有觉得这件事有多意外毕竟这两个家伙是什么性格,做了这么多年的同僚,他早就清楚了。
“然后这两个家伙正好撞在了一起,甚至还在完全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情况下看对眼了。”
波伏娃露出一个经典的皮笑肉不笑,身子朝椅背上躺下了去,修长的白皙小腿则是翘在桌子上面,语气幽幽“我的男友和我之前想要勾搭的对象,&bsp&bsp呵呵。”
罗兰眼皮一跳。
他想了想那两个见面就吵架,可以说得上水火不容的人,感觉有点难以想象他们看对眼的画面“所以……他们两个现在知道自己在万圣节看对眼的人是谁了吗?”
波伏娃打了个哈欠,&bsp&bsp斜着眼睛瞧他“当然不知道啦,&bsp&bsp否则他们俩说不定真会把对方脑袋给打掉下来的。”
罗兰沉默了一秒,&bsp&bsp肯定地点了点头,顺便熟练地按住了边上想要凑过来看他本子的法布尔“别闹,小孩子别听这个。”
“我已经二十多岁啦——”法布尔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有些不满鼓起了自己的脸,“还有,罗兰,你把罗兰压疼了。”
罗兰“?”
他转过头,看到自己手下面压着一只委屈巴巴地贴在法布尔头巾上的锦燕蛾,翅膀还一动一动的,差点把他吓个一跳。
波伏娃在边上“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差点从椅子上面歪倒下去。
会议桌的另一边。
普鲁斯特黏黏糊糊地蹭在北原和枫的怀里,双臂环抱着旅行家的腰,哼哼唧唧地朝某个人撒着娇,声音带着委屈的味道“北原——”
“他们都不带我玩。”
瘦弱的白狼抬起头,碧绿的眼睛水汪汪的,看上去像是一只雪白的大狗,脑袋亲昵地蹭蹭旅行家的胸口,硬是表演出了打小报告的气势。
正围在桌子上吃吃喝喝的大家扭过头,纷纷朝缩在旅行家怀里的人投来无语的视线
哮喘症这么严重,哪个家伙有胆子户外活动算上你啊?
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巴黎公社怕不是能直接少一个超越者。
北原和枫无奈地揉揉对方的脑袋,看着眼前眉宇还透着孩子般稚气的人惬意地眯起眼睛,主动蹭着他的掌心。
——还是个孩子呢。
另一边的波德莱尔则是眼神不善地注视着普鲁斯特,看上去很想把某只强占了自己地盘的家伙从北原和枫的身上撕下来。
但在他动手之前,另一边的屠格涅夫就警觉地把北原和枫拽到了自己身边。
“雨果你管管自己家的混蛋崽子!”俄罗斯的超越者不爽地看了一眼捧着咖啡围观的雨果,浅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小心我揍人。”
雨果无辜地歪了下头,有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生气“只是朋友之间的正常相处而已,伊凡。没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吧?”
雨果身边的伯爵张了张嘴,表情显得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天花板,好像上面出现了什么绝世美人。
北原和枫叹了口气,把被拽下去的普鲁斯特重新抱了回来,顺便把对方衣服上再一次扣错的扣子解开,重新整整齐齐地扣好。
普鲁斯特这一次也没有乱动或者说什么,只是乖乖巧巧地抬头看着旅行家,试探性地嗅了嗅对方身上的味道。
像是柑橘和太阳一样,带着暖洋洋的清香。
有着棕红色长卷发的超越者歪过脑袋,小心地拽了拽对方的衣袖,漂亮的绿眼睛安静而驯服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声音犹豫“……妈妈?”
“谢谢,再次重申一遍,我是男的。”
北原和枫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没好气地把对方的头发揉乱“你们巴黎人都这么喜欢认妈妈吗?”
屠格涅夫虚起眼睛,“呵呵”了一声,目光转向了雨果,嘲讽性极强地把之前对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朋友之间的正常相处,是吧?”
雨果握住了自己的咖啡杯杯柄。
雨果陷入了思考。
雨果下意识地喝了一口咖啡。
“你知道的,公社的大家过去都有点惨。”雨果凑过来,小声地对着屠格涅夫说道,“马赛尔他有点缺母爱……尤其是在他母亲死后。”
如果说小仲马的母亲是因为意外死在了她的孩子手里;波德莱尔的母亲深深地憎恨着自己生下的孩子,最后在怨恨中自杀。
那么普鲁斯特的母亲则是培养出了一个在离开她后,几乎完全无法生存的人。
也是一个心灵永远停留在了十岁的孩子。
“北原可没有义务去给这种沉溺在过去里的小孩子当妈妈。”
屠格涅夫挑了下眉,不屑地冷哼一声,措辞听上去有点尖锐“他可不像你,需要为别人过去的痛苦负责。”
来自俄罗斯的超越者双手环抱,锐利的眼睛注视着这位看上去有点天然呆的巴黎公社社长
“而且你不觉得,比起小蝌蚪找妈妈,这群人更想把北原拐上床吗?”
“啊?”
雨果下意识地扶了一下单片眼镜,发出了迷茫的一声,感觉这句话有点超出他的直男思维。
巴黎公社的社长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了看自己的社员们,然后很洒脱地笑了笑
“怎么可能?虽然巴黎奇奇怪怪的人多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大半个公社全是同性恋吧?”
社员们“……”
伯爵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顺手把已经歪倒在北原和枫肩上的波德莱尔撕了下来。
波伏娃默默地把腿放了下来,端庄地坐直了身子,假装自己是什么优雅的大家闺秀。
普鲁斯特看了看自己被整理好的衣服,默默缩了缩,把自己整个人用显得过于宽大的外套裹成了一团,眼神不知道飘到了哪个地方。
被法布尔抱着手臂,半个人都压在了桌子上面的罗曼·罗兰嘴角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