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是一种从宏观叙事角度来看,无比正确的话语,在滚滚历史长河中,有太多异族反噬的情况生,到不是说不同族类的个体之间天然是敌对状态,而是说,不同种群族类之间,为了各自的利益,天然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矛盾。
“绣云,你也是华夏人,应该对史书上很多异族入侵中原的记载有印象吧?也许那些抢掠华夏的强盗在和平时是笑呵呵的淳朴之人,但是,面临不同族类之间竞争的时候,他们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啊,说到底,自身有足够武力,才是保证和平的压舱石,正所谓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如是而已。”
银绣云皱着眉头:“可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交给政府这样的政治实体去做比较好么?我们直接这么大规模组建‘枪杆子’,华夏政府方面会产生敌意的吧?这不是不利于相互之间的合作么?”
徐墨的脸色忽地变得纠结起来,最终叹息道:“等不起了啊,虽然华夏政府很多人已经认识到时空危机的可怕性,并且做出巨大的努力,但是在这些危机还没有深重到一定程度,尤其危机还没出现在眼前,直接刺痛某些人的情况下,总体来说,政府这样的政治实体,反应度实在是太迟钝了。”
“已经存在的利益链条和政治平衡状态,牵一而动全身,使得那些政客做起事来瞻前顾后,生怕影响到自己的政治前途和背后利益集团的利益,这也连累了那些睿智的政治家,他们能看得更深更远,明白时空危机的可怕,但他们被无数利益相关的下属和没有眼光的蠢货牵制,即便想去做事,也会被严重拖后腿,导致无力对现有情况做出太大改变。”
“说实话,盘古组织的建立和孙朴能够以一把手代理的方式安置在一线主持事务这么久,已经出乎我的意料,宁海市南郊居然进入了军管,也是让我对他们的能力大加惊叹,但是,这样的动作已经是那些有眼光的政治家们的极限,对于现状来说,却还不够,远远不够。”
得益于天网系统的强大,银绣云也是知道的,孙朴现在的位置太重要,也有太大的潜在好处,以至很多人想将这个没背景、没势力的家伙踢下来,取而代之,那些做出让孙朴主持事务决定的政治家们,已经被无数只看到好处,不关注危机的蠢货在背后骂得飞起。
但也正是那些决策者的设计,在这样多方面的牵扯和冲突中,使得盘古组织的管理层迟迟定不下来,给了孙朴继续坐在上面的机会。
不得不说,那些决策者的手段还是很老辣的,但他们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既不可能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也不可能立刻给予时空枢纽任何想要的资源支持,更不可能立刻就能应对一场战争,所以徐墨说远远不够,的确如此。
徐墨自嘲一笑:“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说主世界的政治实体根本指望不上,别说打造主世界定海神针级别的力量了,能快点儿将政府内各个派系的利益撕逼平息就很不容易了。”
这还是让银绣云吃了一惊:“主世界的情况有这么复杂?局势有这么麻烦?”
叹了口气,徐墨非常无奈道:“比你想得更复杂,更麻烦,许多人以为他们看到的政府就是心目中的政府,无所不能,威武霸气,实际上,从来没有什么理想的政府出现过,即便是历史上罕有高效廉洁的前三十年,政府做过的错事难道就少了?”
“只不过前三十年的政府领导人还是革命者,无论威望还是人们对他们的信任度都很高,更是贴近着群众,与群众有着共同的理想,作为表率地领头进行着奋斗,用得是‘跟我上’,而不是后三十年的‘给我上’,因此,前三十年的领导人敢放手动群众,哪怕犯过很多错误,人们也能够理解,并继续保持支持。”
“现在这后三十年却不同了,少数人对国家资产进行瓜分的狂欢,实在是嚣张跋扈到极点,看看德隆系、涌金系、明天系、复星系、万向系,还有什么光彩、安邦呵呵,在那个十元的购买力就足够一个家庭过一个星期的时代,居然出现一三年挣下五亿资产,五年制造一个价值百亿的巨大经济集团,十年跻身世界前列资本财团的‘奇迹’穿越者都没这能耐啊,可以想见,前三十年到底留下了多么深厚的国家资产家底,可最终却落到了哪些人手里,反而是创造了这些财富的人们被毫不留情地下岗、失业、剥夺政治权利,还要被那些既得利益者嘲笑为‘你穷是因为你懒’,这样的矛盾重重下,你觉得华夏现今的局面得复杂到什么程度?如果不是现在还处于国力上升期”
看着摇头的徐墨,银绣云表示贵世界真乱。
“总之,现今来说,没有哪个既得利益者是干净的,而他们对自己的罪过也有着充分的认识,最害怕群众运动的正是他们,所以,前几年那个想要上位,祭出了动群众这一前三十年法宝的人,哪怕和他们是一伙的,最终的下场依然是成为政治犯,关到监狱里去吃牢饭,但这还不足以说明这些既得利益者怕到了什么程度,前段时间爆出的消息你还记得么?”
银绣云一直愣愣地听着,徐墨这一问让她回过了点神:“什么消息?”
徐墨嗤笑道:“华夏最重要的协商会议,代表成员过百分之九十具备外国国籍,或持有外国绿卡,而这些人正是华夏最有钱,最有权的一群人的代表,没爆出来的隐性双重国籍人士更是多不胜数,连一些为什么他们会在华夏蒸蒸日上的当今依旧崇洋媚外,放弃华夏国籍,连家人都要转移出国?”
银绣云沉吟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因为他们怕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