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农历年底的二十七夜里开始,从z省的山里到燕京,连着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雪,一直到二十九的深夜穴才渐渐的停止。

对燕京这个冬季日均气温总在零下23度左右的城市而言,下了大雪,就会积攒下来。但这么大的一场雪,燕京近十年未见了。

瑞雪兆丰年啊,从政府到普通老百姓都默契的不去清扫路面,留着这场雪迎接农历的除夕。

对于北方人而言,没大雪的春节又怎么能称之为年呢?

习惯了在大雪里行走的北方人冬季最动听的音乐就是走路发出的“咯吱”声,还差一刻钟就年三十了,寂静的燕子巷口,一个黑衣人站在甄诚送的风水石头上。

离开这里多少年就牵挂这里多少天。对于燕大而言,自己一辈子的心酸快乐都因为燕子巷。

“龙姑,我离开你23年了,你还好吗?”漆黑的夜里,燕大站在石头上是那样耀眼,那满头的银发,那满嘴的白色胡须,让人很难想象到这是一位60多岁的老者。

“燕子巷变了吗?小师妹会不会恨我?”燕大已经看见有黑影向自己的方向赶来。

“当年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吗?”燕大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影,仰天发出一声长啸,脚尖轻轻一点,像一只翱翔天际的大鹏鸟直插云霄。

……

“小师妹,师哥带你去买糖好不好?”二十三年前的燕子巷口,一袭白衫的燕大逗弄着年仅四岁的燕九儿笑道。

燕大是燕子巷里年纪最大的,功夫最好的,也是燕子巷里最喜欢笑的。笑面阎王的称号是因为在燕大的手下从来没见到过有人活着。

喜欢穿古代的长袍,这是燕大多年追随燕王养成的习惯;喜欢穿白色的长衫,这是多年来燕大的自己独特的爱好。

在燕厩里,认识燕大的人最多,因为他那身白色长衫实在太吸引人的眼球,特别是那些喜欢怀春的少女的眼球。

一米八十多的身高,因为多年的锻炼变得纤细而又修长。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淡淡的笑容流露出桀骜不驯和温柔多情。那束扎的满头长发更是燕大迷倒众多少女的杀手锏。

燕大要出去,因为燕大恋爱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恋爱了。

但燕王不许,因为燕大太拉风,每天在燕子巷口徘徊的莺莺燕燕让燕王和燕后很恼火。一群小师弟还需要燕大来教授武功,所以燕王对燕大颁布了禁足令。

燕大今天一定要出去,因为今天是两人认识一周年的日子。能够令师傅收回命令的只有这个小女孩。

“我要好多好多棒棒糖”燕九儿刚在燕大指导下练完飞刀,满脸上都是细密的汗水,但那淘气的一笑,脸上留下了迷人的小酒窝,标志性的一个小酒窝。

“大师兄也想啊,但师傅不让怎么办啊?”燕大感觉脸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却要骗一个四岁多的孩童。但为了能见龙姑,燕大觉得还是要这么做。

“我去给爸爸讲,你等我”燕九儿虽然仅仅四岁,但已经体现出了极佳的练武天赋,仅仅只需看过一遍,就会完成燕大和燕王教授的功夫。在燕王和燕后的眼里,只要燕九儿开口就没两人不答应的事情。

“燕大,陪你小师妹去买很多棒棒糖明天就过年了,顺便买点年货带回来”燕王脸上吩咐的严肃。但骑在自己肩膀上的燕九儿出卖了他那张公事公办的脸。

“好,我一定尽快回来”燕大压抑着激动躬身说道。

“那快去快回,别把我的宝贝女儿弄丢了”燕王看着燕大和燕九儿的背影叮嘱着。

“放心吧,我要是丢了师妹,走遍天涯海角也剥了人贩子的皮谢罪”燕大向燕王一样扛着燕九儿,开心的大步走出了燕子巷。

……

“咫尺天涯我这一步迈出了二十三年”站在距离大屋最近的一号楼楼顶,燕大流下了滚滚热泪。

在大屋前的广场上,一排对襟衣裤武者打扮的十一个男人满脸激动的仰视一号小楼楼顶那个望天沉思的男人。

夜很黑,但夜下的燕大顶天立地;人很多,但仰视的人群寂静的流着眼泪。

每年的农历二十九对于眼前的十一个男人来讲都是灾难。因为二十三年前的这一天,燕王燕后痛失爱女,也失去了爱徒。

这一天是燕子巷伤痛的日子,因为就是在这个广场,二十三年前的这一天,燕大亲手拍碎了龙姑的天灵盖。燕京龙金银的大公主,也是燕京第一美女的龙姑含着笑死在燕大的怀里。

目睹这一切就是眼前这十一个当年大大小小的一群孩童,还有如今夜一样,躲在屋中不知道如何处罚燕大的燕王燕后。

同样黑的夜,燕家人都不想提及伤心的往事。但好像跨进了时空隧道,所有人又回到了那一天。所不同的是,原来一群充满朝气的青年和孩童,如今都已经成了当年的燕大。对燕大来讲,还少了一个至死不悔的红粉知己。

“师傅,我回来了”燕大轻叹了一口气,脚尖轻点,修长的身形,随风起舞的长发,缓缓的落到燕二的边上,没有激起半片的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