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抗争无望，意识到自己一定会被拉近漩涡的时候，就会选择有利的站队。

这场战争，他们本想着和朝凰沧月等国一决高下的，可如今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他们可以掌控的。

既然一定要沦为别人的仆役，那为何不选一个仁慈的君王？

只是，这个决定太过重大，也太过冒险——

若是湘丝和轩辕一族知道了，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若是玄女不肯答应呢？

毕竟，目前看上去，玄女一方似乎不需要这么弱的仆役——

拿他们对付轩辕龙族，根本不够格。

“我们对玄女一方，没有吸引力，提供不了可以交换的利益。”栖云帝嗓音有些苍凉，“我们用什么换取她的庇护？”

“是啊，况且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要抛弃自己的子民，搬进西昆仑的结界当中去吗？”

元昊说这话时，几乎带着哭腔。

廉王沉沉闭眼，道，“壮士断腕。”

这是高风险的独木桥，走过去可能摔死，但还有生机。

停留在原地，只会死绝。

“本王建议大家，在湘丝回来之前，设法和本国帝王取得联系，暗中往玄女一方派出使者……我们需要退路。”

廉王面色黑青，颤巍巍起身来，“本王先回去准备了。”

走了两步，又道，“各位若是想要将本王的话告诉湘丝，也是可以的。”

栖云帝和元昊对视一眼，元昊拿不定主意，结巴着，“陛下，要不要通知轩玟国师？”

“朕去安排……你也回去，好好想想吧。”

栖云帝揉着眉心，认真叮嘱，“记住，此事不要再告诉下一个人。”

“晚辈明白！”元昊抱拳。

这场浩劫，让他感受到了命运和时代的无情，懂得了谦逊和悲悯，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栖云帝愣了一下，而后笑，“若是派使者前往，你便和朕的太子云翼一起去吧。”

而后，又道，“朕会竭尽全力，送你们离开。”

元昊看着栖云帝有些佝偻的背影，一时间心中沉重无比。

几人各自把消息传回国内，而后等死。

湘丝下的毒，需要三天吃一次解药才能保持正常的精神状态……这都几天了？

他们都不知道，会哪天死，还能不能等到湘丝回来。

暮色笼罩云都时，楚都已经夜色阑珊了。

南慕匆匆归来，道，“主子，怜桑传来消息，说湘丝给盟军的将领、各国使臣和家眷都下了毒。

但忻城之战之后，湘丝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去。

这些中毒的人，如今都奄奄一息。”

慕容骋蹙眉，“湘丝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影响士气么？人可不是机器……”

慕容骋的嗓音里，噙着淡淡的嘲讽。

君轻暖听了，琢磨着，问道，“那盟军什么反应？”

南慕道，“据说试图派人前来燕都或者楚都求药。”

“这是要倒戈相向？”慕容骋嘴角勾了勾，“只是，这赌注，他们拿得出来么？”

轩辕家的人，可未必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