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君轻暖拿出几坛胭脂酿,掀起眼睑看向南慕。
“不了殿下,属下要清醒着,好照料宫中事务。”南慕赶忙摇头笑,慕容骋临走的时候说了,皇宫要是出一点点事情,他回来打断他的腿!
他都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清醒着了,哪敢喝酒啊!
君轻暖无聊,瞄了一眼偏殿,发现扶卿还没回来。
于是自己吃饭,自斟自饮。
南慕看着一杯杯往嘴巴里灌胭脂酿的君轻暖,忽而想起她曾经胡说八道的话:“我娘想念我父王的时候,就喜欢胭脂酿,总是怎么喝都喝不醉……”
旋即,又想起那天晚上慕容骋喝着胭脂酿,迷迷糊糊说话的话,“我不会让她借酒消愁的。”
那现在这样……
君三小姐不是她口中那个思念丈夫借酒浇愁的骋王妃,慕容骋也不是那个“负心”的北齐骋王。
是他家小姐在思念她的夫王,是北齐太子在思念她的夫皇……
南慕看着寂寥的她,竟是不敢相劝。
君轻暖盛了汤,放在对面。
两副碗筷,她举杯碰了碰对面的酒樽,然后自己喝。
所有的话都不说,所有的情绪一圈一圈的缠。
转眼,四坛胭脂酿空了。
她脸颊泛红,捧着雪白的海螺胡乱的吹。
袅袅相思如烟罗,弥漫在风雪交加的暮色里。
南慕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想着快到亥时的时候,再来看着她。
一会儿,她闭着眼睛,抱着海螺趴在桌上睡。
一道黑色的身影,忽而穿过漫天风雪,风尘仆仆的归来,落在了屋檐下!
“皇上!”南慕心下一喜,赶忙上前,“殿下喝醉了。”
“朕去看看!”
慕容骋的心跳倏地乱了几拍,猛然上前,却在伸手推门的时候,连动作都变得温柔!
君临殿的大门,被轻轻推开。
昏黄烛光里,一身盛装的太子趴在桌上醉,手臂之间圈着那只洁白的海螺,桌上摆满了他爱吃的菜,对面放着他的碗筷,还有几个空了的胭脂酿坛子!
慕容骋的眼眶一瞬间湿润,心里又暖又胀!
终有一天,也有人一豆烛火,一桌酒菜等他归来!
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在她对面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饭。
菜都凉了,却是他一生中吃过的最好的味道。
他吃的分外认真,分外的干净,一丝丝都没有剩下。
吃完了她做的菜,喝完了她喝剩下的酒,他把自己身上冰凉的衣服脱下来,把双手放在火盆上面烤。
等整个人暖了起来,他才小心翼翼上前,拿出她怀中的海螺,将她拥在了怀中,亲吻她的头发,低喃,“暖儿,夫皇回来了!”
“夫皇回来了……”恍惚间传来的熟悉嗓音,让她扁了扁嘴,嘟囔,“混蛋,不许跑!”
嘴上嘟囔着,人却仿佛已经习惯,环抱他的腰身,小脸儿狠狠的往他怀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