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之外。
锦衣卫卫所。
刑狱之中。
郭恒看着胸有成竹,居高临下的胡非,虽然知道东窗事发,可是依旧不想就此放弃,思索着应对之策。
“锦衣卫盯了你很久,不得不说,你一直隐藏的很好,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可是奈何你这次的对手是我,很不幸,既然被我当成了目标,你就已经没有了全身而退的机会。”
“我们一直在暗中监视你,但却没有想到一直帮你收钱的人居然是每年八月初七都会到悯忠寺祈福的尊夫人。”
“更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在自己的后院建造了一座地下密室,将贪墨的钱财全都放在里面,不知道是你太过胆大包天,还是你太过于自信。”
“不管你认不认,你的罪名都已无法逃脱,别忘了,跟你一起被抓回来的,还有两个人,不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你这么嘴硬。”
“人赃俱获,你已再无翻身的机会,识相的话,如实招来!”
胡非看着郭恒,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完胡非的话,郭恒整张脸惨白如雪,激动地瞪着胡非,或许他真的到死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栽了。
“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我知道你喜欢钱,而我有很多钱,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密室中的那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郭恒迟疑了一会儿,近乎疯狂的张开了双臂,渴望着看着胡非说道,神情激动。
“呵呵呵,你好大的胆子,死到临头了还敢贿赂督案主官?!”
“我是喜欢钱,可是我喜欢的是自己挣来的,而不是别人给我的,你冒着掉脑袋贪来的那仨瓜俩枣,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你刚才说的除了密室中的那些,应该指的是你们每年秋季合伙贪墨的那些秋粮吧?”
胡非冷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听了胡非的话,郭恒浑身一震,再次面露惊恐,没想到胡非连秋粮的事都知道。
“看来我说中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你的所有勾当,本座已经全部掌握!”
“这些年来,你不但私吞太平府、镇江府等地的赋税,甚至编出了口食钱和神佛钱这种蹩脚的赋税由头,所贪秋粮更是多达上千万石,你以为本座不知道吗?!”
“一个区区户部侍郎,在这天子脚下,居然如此胆大包天,贪得无厌,你若不死,天理难容!本座更无法向举国上下的百姓交代!”
胡非瞪着郭恒,越说越激动,最后忍不住猛地站起了身,一手指着郭恒,满脸愤怒。
郭恒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胡非,满脸绝望和惊恐,他不敢相信胡非已经查到了这么多,就好像亲眼看着他做过那些事一样。
“认罪吧,只要你亲笔写下供认书,承认自己错了,并且请求陛下的原谅,我会让这件事适可而止,也可保你家人性命,不至于被株连九族!”
胡非看着郭恒,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口说道。
听完胡非的话,郭恒呆滞的坐在地上,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的画面,最后绝望的点了点头。
“好,我认罪,我认罪...”
良久之后,郭恒终于放弃了所有抵抗,无力的点了点头,喃喃自语着说道。
“春蝶,拿笔墨纸砚来。”
胡非转头看了一眼春蝶,沉声说道。
春蝶答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出了牢房。
“我希望这件事牵连越少越好,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胡非看着郭恒,迟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明白。”
郭恒抬头看了一眼胡非,缓缓点了点头。
很快,春蝶就带着笔墨纸砚回到了牢房,交给了郭恒。
郭恒没有再犹豫,趴在冰冷的地上开始将自己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写了下来,最后签了字画了押。
待郭恒写完之后,春蝶将认罪书交到了胡非的手里。
胡非从头到尾认真的看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
按照他刚才提醒的那样,郭恒的这份认罪书,并没有完全揭露所有的罪行,牵扯到的人也很少,除了供出家中的那些钱财之外,所贪秋粮也只写了一百万石,几乎是真实数字的一个零头。
不过胡非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只想告诉朱元璋锦衣卫监察百官的能力是存在的,并不想伤筋动骨,牵一发而动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