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此时已经将奏折写完,听得大头讲说,放下毛笔,仰靠椅背,皱眉叹气,此前他已经将李中庸和陈立秋一事向皇上做了说明,皇上的态度也很明确,二人犯了大罪,必须立下大功才能赎罪,而陈立秋却并不想戴罪立功,这让他很是难做。
不过他也能理解陈立秋,赵小姐的遭遇是陈立秋心中永远的痛,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可能真正做到感同身受,教坊是朝廷设立的,在陈立秋看来朝廷是害死赵小姐的罪魁祸首,而且当今皇上还是洪郡王的侄子,陈立秋心高气傲,恨屋及乌,不愿为朝廷效力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陈立秋不愿被招安,长生是理解并钦佩的,换成他,他也不会委曲求全。
但是如此一来就出现死结了,不被招安就得被围剿,朝廷肯定不会派张善的那路兵马过去围剿,不管是龙颢天的兵马还是同尘的兵马,都有攻下舒州四城的能力。
不过李中庸和陈立秋也不是泛泛之辈,二人分别练成了衍生于混元神功的玄阴神功和赤阳神功,若是二人联手,便是龙颢天和同尘亲自出马,也可能被他们毙于掌下。
此外,二人还各自默记背诵了四部神功秘籍,有了这八部神功秘籍,二人能够在极短时间内提携培养出大量的武功高手,这些人可比寻常的士兵要厉害的多。
大头看出长生在发愁,却也不能隐瞒不报,“三爷手下有许多亲信,其家眷都在城中,咱们想要网开一面放他们离开也大有难度,毕竟他们拖家带口,人数众多,咱们也不敢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他们有远迁避祸的想法?”长生出言问道。
大头尴尬苦笑,“二爷倒是淡然豁达,但三爷好像不太愿意。”
“又不降,又不走,”长生无奈叹气,“我三师兄到底想干什么呀?”
“他们的意思貌似是静观其变,”大头说道,“他们滞留不去也不全是为了自己,而是万一朝廷有朝一日做出了鸟尽弓藏之事,大人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长生长出了一口粗气,二人无心被招安,自己先前好不容易为他们争取的机会就没用了。
大头小声说道,“大人,我听三爷的语气,貌似多有信心,想必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长生没有接话,他能理解李中庸和陈立秋,但二人滞留不去,的确给他增加了许多困扰。
不过易位而思,他在朝中为官,也会让二人多有顾忌,如果他没有入朝为官,二人怕是早就起兵谋反了,毕竟此时藩镇割据,大唐四面楚歌,朝廷好不容易筹建的三十万新军也不可能全部用来攻打他们。
见长生愁恼,大头出言宽慰道,“大人,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妨静观其变。”
长生愁恼摆手,“什么静观其变,头上的虱子往身上挪,有什么用?迟早还得面对。”
大头也想不出可行的办法,有心宽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愁坐片刻,长生直身拿起写好的奏折又看了一遍,确定墨迹已干且无有错字方才合上奏折将其递给了大头,“交给杨开,让他将那匹金色皮毛的汗血宝马送进皇宫。”
大头接过奏折开口说道,“那几匹汗血宝马长途奔袭,略有疲乏,是不是休息一夜,梳理打扮一番再送过去?”
“别,”长生摆手说道,“汗血宝马太过神骏,我回城时有不少人都看到了,皇上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万一按捺不住下旨索要,咱们就哑巴吃黄连了,丢了宝马还不落好,还是尽快送走吧。”
“是是是,还是大人虑事周全。”大头连声答应,转身迈步。
长生起身跟了上来,“我离开多日,户部肯定积压了不少公务,我去户部一趟。”
“好,需不需要我与您同去?”大头问道。
长生摇头摇头,“不用,眼下各地都有咱们的巡查使,你去跟余一商议一下,发下公文,让各地的巡查使都留意日本人的行踪,有消息立刻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