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接着道:“不可顾左右言其他,你得回答我另一个问题。”
那男人问玉言枝讨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季清想知道,而如今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玉言枝。
只是玉言枝依旧不看季清,紫色的眼睛也有些闪躲,嘴里却是不客气的:“你救我,我欠你一条命,以后还你。其他你我再无相干,我为何要回答你?”
她抬起下巴,不知谦虚为何物。
“我只能告诉你,山河镇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早些离去,以免丢了性命。”
于玉言枝而言,这是最大的忠告,也是最大的让步。她不可能告诉季清她拿了什么,山河镇会发生什么。
然而季清肯走吗?自然是不肯的。宗门任务没有完成,山河镇百姓没有救,有什么理由能一走了之。
想清楚了的季清对玉言枝道:“剑宗守护的皇家土地,我身为剑宗内门弟子,自然可以踏足于此,为何不该来?”
玉言枝冷哼:“狂妄自大,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才不会提醒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
在玉言枝眼里,正道修士大多道貌岸然,比如那晚伤了她的元起,若不是提前用了傀儡术,怕是留住这条命了。她这人最为记仇。元起伤她,来日见了定饶不了他。
想着又看向季清,玉言枝叹气,到底是帮了她的恩人。
她道:“你勉强入了我的眼,还算不上道貌岸然。”
季清还真想回她一句荣幸之至,竟没被说成道貌岸然,她心中叹气,玉言枝说她狂妄自大却不知自己才是那般狂妄自大。
也不过一句话,当局者迷,看清自己当是难难难!
季清对玉言枝说道:“多谢玉姑娘谬赞。”
话里带着些许调笑意味,这么一番对话显得两人似熟识已久的知己。好似连空气都多一份暖意。
寺外残垣断壁,破乱不堪,寺内两个容貌精致的姑娘各自站着,身上的伤不能影响她们分毫。
穿着紫衣的玉言枝出声:“玉姑娘?”
她紫色的眼睛闪过迷茫:“还从来没人这般称呼我。”
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她听的最多的便是魔女,还从没什么人称她为玉姑娘。她是真正的魔,一个让魔修都惧怕的魔道之人。
玉言枝看向季清,她有些看不懂季清是什么人,初见时只觉及其过刚易折,性子极对自己胃口,所以她才开口邀请季清来魔道。之后又觉她是个滥好人,连她这个魔修都救。而后呢,而后又发生什么?这人对自己的戒备,隔着百米外都能闻得见。
现在又说出这番话。
玉言枝说道:“好话都被你说尽了。”
虽然不甘心,玉言枝却不得不承认,从她被季清救了之后,谈话的节奏一直被季清掌控着,却又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真是个矛盾厉害的人物。玉言枝心中总结,耳边传来季清平淡地声音。
“我最不会说的就是好话,只不过正好对上罢了。”
那双无神的墨绿色眼睛,莫名的多了一股深邃,与夜晚遥远的星辰别无二致。这双眼睛不似盲人的眼睛,更像是一双包含万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