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难过地看他：“我好容易把飞月姐姐拉来，她是有权帮你减刑的！”

归翎愣住了神情。

浑身是血地跌坐在地面。

再次呆滞无神地看着前方：“又能减多少……一年？两年？又有什么意义……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泪水从归翎小小的眼中流出。

染湿了他黑色的羽毛。

呱呱叹气低头。

飞月躺在妖神大人的身上。

妖神大人的石像因为是坐姿。

所以两条大腿像是一张大床。

飞月甩手，甩出了一颗颗元丹。

有从碧君楼那里挖出来的妖丹。

也有刺杀她的人的元丹。

还有最大的那颗千年妖丹。

“喔~你这个爱好还是没变~”妖神大人俯下脸。

巨大的脸，笑颜弯弯。

飞月转动手指，五颜六色的妖丹像是星辰一样旋转。

妖神大人对着它们吹了一口气。

立时，它们的外面裹上了一层硬壳。

成为了一颗颗漂亮晶莹的宝珠。

“啧啧啧，现在山海界乌烟瘴气，这几颗人丹比妖丹还要脏~”妖神大人直摇头。

然后笑眯眯看飞月：“不如净化了吞了，还能助长你两千年法力~~”

飞月一边转着玩，一边翘腿：“净化它们太累人了，还不如自己修炼更快。”

不错，是净化，不是炼化。

炼化简单，吞了就行。

但继承了里面的孽。

恶心。

而净化，就是除去里面的孽。

却很难，也很废时间。

妖神大人眯眼看飞月一会儿，坐直身体。

俯脸看躺在自己腿上的飞月：“那孩子已经知错了~”

飞月停下转动丹珠的手。

一颗颗丹珠就此悬停在空气里。

像是一个小孩收集的弹珠。

飞月坐起身，仰脸看妖神大人：“你也替那个孩子求情？”

妖神大人抬起巨大的手捂上心口：“谁让我们都是兽族呢，都是我的孩子啊……”

飞月飞起，悬停在妖神大人的面前：“他真的知错了？”

妖神大人点点头：“至少，他现在知道伤人是不对的。现在，就剩下对你的恨啦~”

哼。

飞月笑。在这里关过的兽。

都恨过她。

飞月飞落地面，收起所有丹珠：“行吧，你把他放下来。”

妖神大人咪咪笑。

金色的气泡降落在飞月的面前。

归翎躺在里面无神仰望天空：“你又想怎么折磨我……”

飞月站上石台。

结界倏然消失。

归翎空洞的眸子瞬间收紧。

她要杀他了吗！

可是为什么，他忽然不怕了？

反而，还有终于快要解脱的轻松感。

他闭上了眼睛，眼泪和血水混合着滑落他细长的鹤眸。

飞月站到他身旁。

看着他想要解脱的脸。

摊开掌心，归翎的灵丹已经显现。

一甩，灵丹立时埋入归翎的体内。

归翎惊诧地睁开了眼睛。

飞月却在他身旁转身潇洒而去。

裙摆发丝飞扬。

归翎趔趄地站起。

身体因为灵丹的回归而迅速恢复。

双翅化作了如玉的双手。

鹤羽化作了白色的羽衣。

修长的颈项浮现，精致的小脸在纤细的发丝之间。

“归翎哥哥！太好了！”呱呱跑到了他的面前。

嘤素也微笑地温柔注视他：“恭喜，归翎。”

而他只是一直，一直看着那远去的月牙色的身影。

“我还是会杀了你——”归翎朝那个身影嘶吼。

飞月悬停空中，冷视前方：“你好好恢复，等我来揍你，我给你杀我的机会。”

酷然一笑，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