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田弥助神色有变,用日语问道:“很可笑吗?”郝运连忙改用日语回答不是,但又无法解释,毕竟这种笑不是礼貌性的。
啪!镰田弥助抬手就抽了郝运一个嘴巴,骂道:“巴嘎!”把郝运打得有些发愣,这巴掌说实话并没多狠,至少没有英国人吉姆那么大劲,他瞪起眼睛,心想英国人吉姆我也照打不误,大帅府的警卫、张作霖的小舅子我也踢过,你这日本人算个屁?正准备还手,看到镰田弥助身后那几名强壮男人都死死盯着郝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张一美和罗飞都过去把郝运拉过来,两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对镰田弥助怒目而视。这时,那女人由病房出来,拉着镰田弥助的胳膊,用日语说:“父亲,你怎么能打人呢?这位郝先生毕竟是救过我丈夫的人啊!”
镰田弥助眼珠转了转,脸色立刻缓和,笑着对郝运说:“对不起,郝先生,我刚才有些无礼了,请不要见怪!”郝运心想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打人一嘴巴算是无礼,那我要不要也对你无礼一下?但他发现张一美不但什么也没说,表情中似乎还有几分惧怕。心想她的性格风风火火,连张大帅都没那么害怕,现在却这么怕日本人,为什么?
那女人笑着伸出手给郝运,用日语说道:“这位是我父亲镰田弥助,奉天满铁公所的调查课长。我叫镰田幸子,是秦孝白的妻子,谢谢你了郝先生,你救了我丈夫的命!”镰田弥助悄悄瞪了她一眼,女人只好又把手收回。这时有两名穿黑制服的警察走出楼梯,快步来到镰田弥助面前,点头哈腰地打招呼。其中一个会日语,镰田弥助告诉他,希望奉天警察署加大力度侦破此案,绝不能让凶手逃掉,最好在十天之内就让绑匪落网。
“这个……有点儿难啊!”警察回答,“光这半年,奉天城就失踪了五六个姓秦的人,最后找到三个死的,剩下三个还没音信,什么线索也没有,实在是太难啦。”
镰田弥助冷冷地说:“那是你们警察署的事,我的话已经说完,如果你们不顾日本侨民和家属的安全,我就要汇报给领事馆,让他们跟张作霖沟通。不过,到时候恐怕你的上司就不会用我这么温和的语气跟你说话了!”这名警察咽了咽唾沫,想说什么又没说,只好带着同事点头离开。
“奉天在中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镰田弥助沉着脸,“可却接连发生这种没头绪的绑架杀人案,说明你们的国家有多么乱!我们从日本不远千里来到中国,就是为了帮助你们的国家走上正轨,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们吗?”
张一美和罗飞都没说话,院长却连连点头称是。镰田弥助看着张一美和罗飞,刚要说什么,那女人笑着对郝运说:“不管怎么说,是郝先生发现了我丈夫的线索,他现在已经没有危险,所以要感谢您。刚才您说是在奉天行省公署里任职?”
郝运说:“我在公署交涉处的庶务科当一个小科员,本来是今天正式上班,但遇到这件事,现在已经误了上班的时间,不知道科长会不会怪罪我呢!”